天气渐渐暖了,然而风仍然带著一丝冰寒的气息。
书房里,邢天放正专注于工作上,一旁的水颐则静静地陪伴著他。
就是这样的感觉!心爱的男人在身旁工作,她在一旁服侍,两人虽相对无言,但却有无声的幸福感。
痴痴凝望他俊美的侧脸,陡峭的鼻梁,与充满男性魅力的阳刚下颚,还有他唇边那迷人的笑……
笑?水颐诧异地瞠大水眸,自十二岁入府以来,到现在整整八年时间,她从未见邢天放笑过。
这是为什么?!水颐震惊。
正寻思该不该开口问之际,邢天放却先出声了。
「水颐,你不觉得,那小丫头很有趣?」
小丫头?谁啊?水颐疑惑。
「久久,她唤久久没错吧!」入府近两个月,他从未叫过她一声,不过名字倒记得挺牵的。
因为一见到梅缘和梅歇,便听他们「久久、久久」唤个没完。
看到梅歆的进步,与梅缘逐渐消去的阴沉,邢天放非常满意当初的决定。虽然久久出身卑微、貌不出众,但她却「很有用」——至少和前几任妻子比起来。
他在心底多加一句。
水颐脸上浮出疑惑的神色。「有趣?你说新夫人很有趣?」
就是因为想起她,他才微笑?水颐的心尖锐地刺痛起来。
「不只有趣,或许还有点耍宝吧!」
想起她入府以来的行径,他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大老爷您喜欢她?」水颐微微抬高的声量,明眸像猫似地低眯了起来。
喜欢?邢天放微微一愣,经水颐这么一说,他开始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她很真、很傻、很单纯天真,不过也是个闯祸精,想想看她自人邢府以来,带给他多少麻烦?
虽然每次都很诡异的化险为夷,不过也够他受的了。
以前的妻子们,嫁进邢府后,不是穷凶极恶地享受,便是颐指气使地使唤人,见了他,则一致畏首畏尾、不敢吭声。
其实他不要人怕他,他并非喜欢高高在上,让人抬头仰望他。有时候,他也颇羡慕那些平凡人,可以自在地喝酒、谈笑,享受人生,甚至享天伦乐。
久久说的对,他太专注在生意上,以致于忽略了一双儿女。在久久出现后,他才慢慢发现,其实梅缘是个很活泼的孩子。他和梅歆一样,七情六欲全写在脸上,一不开心便发少爷脾气,然若快活,也不吝于露出笑容。
是自己太过疏忽了。
想到这儿,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算—算,也有好几天没去「檀鸢阁」,不如趁今天稍微空闲点,去那儿瞧瞧吧。
「大老爷——」水颐赶紧唤道。「水颐还有事禀告,关于那批暗花织物,张管事已命人装箱妥当,择日即可开航送出。至于织物的新花样,绣坊那儿明日会派人送过来,据说这次的花样,是窦大师的新主意……」
「窦大师?」细细的声音自未关合的门外传进来。
两人抬头一看,却是一脸泥巴的久久。「该不会是那有名的图样师,窦师纶窦大师吧!」
「你知道?」水颐意外地抬高声调。
「喔!他从前是『迎客居』的常客。」久久毫无芥蒂地说,完全没发现水颐眸中一闪而逝的不屑。
邢天放微笑。「原来陵阳公有这样的癖好。」
「是呀!」在窦大师尚未派去四川之前,他最爱上我们『迎客居』了。」久久开心地说:「他带来的那些丝绸啊,花样颜色都很美喔!而且他人很好,不嫌弃我只是个丫头,还送我一件晕绸提花锦裙呢!」
「是吗?那裙子你可有带来?」邢天放大感兴趣。
窦师纶,受封陵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