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在汪家门口,何梦蝶感到喉头发紧,不知待会儿第一句话要讲什麽?才事隔二个多月,她竟感觉陌生得很,手上捧着的那包钱倍觉沈重。来了总要把事情解决,她按了门铃,心里蹦蹦乱跳。不消一会儿,门开了;是鲁少晖!惊见她,他欢喜得立即拉着她,她急忙退开,讪讪地说: 「我以为你回法国定居了?」
「没有,乾妈需要有人照顾。况且这里的艺术中心已经开幕了,我得留下来经营。法国那儿有合夥人罗利坐镇,我只消当空中飞人就可以了。」
「乾妈?」她不太懂。
「哦,就是伯母。舜国一直没音讯,我也没父母,所以认她做妈,弭补她老人家心中的遗憾。」他微笑地,眼睛却直直望着她。
想不到鲁少晖还有这麽一丝细腻,可见他挺会为人着想的。许久未见他,那股自信的英气仍然散发在他脸上,不过好像瘦了些。
「你瘦了?精神不佳?」他盯着她。
「照顾我爸的关系吧?」她无奈地笑了笑。
「进来坐。」太久没见,似乎有一层生疏。
她想起来汪家的目的,把那包钱递上,面无表情的说:「不了!我是来还这个的。谢谢!我不想接受施舍。」
他跳起来叫道:「梦蝶,那是我一点心意,你居然说是施舍!」
「我不想再与你或汪家有任何牵扯。」
「噢!你以为我故意拿出钱来,好再接近你。」
「你一直暗中探听我的消息,否则怎麽会知道我爸生病?」她反感的说。
她的一针见血令他哑口无言,他的确是这样做。
「那是因为我关心你呀!可是我并不是使计要你走进什麽陷阱啊!」
「不管怎样,我谢谢你的好意。」她把钱往他手上一搁,就转身离去。
「等一等!」
何梦蝶停住脚步,是婆婆的声音,哦,不!她现在跟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梦蝶,难得来一趟,为什麽不进来坐一下?」汪母的声调变得低柔,令她不由得回过身来。
她看见汪母的慈颜打自内心表显出来,这是以往所没有的。她瞄了鲁少晖一眼,一定是他改变、影响汪母的。
「梦蝶,我听少晖提起你爸爸病了的事,我很想去探望他,可是怕你不愿看到我,只好作罢。既然你来了,何必匆匆走呢?」
她发现汪母讲话比以前温和、有耐性,反而叫她不好意思迳自离开。
「伯……伯母。」她艰涩地喊了一声。
「进来!进来!」汪母热切地想拉她入屋。
盛情难却下,她重新踏入这睽别二个多月的汪家。
摆设一切依旧,只是墙上原先挂的一些摄影作品全换成小幅画品,这就是易主的表徵。 既来之,则安之,何梦蝶在心底如是想。
不可避免的,她和汪母客套地聊着近况,十分钟後,鲁少晖端出茶具和小点心来。
他提起瓷壶替汪母和她斟上一杯红茶,然後放了一匙蜂蜜熬成的黑枣汁,并调入纯植物你油。 「喝喝看!香醇得很,它叫蝴蝶梦茶。」
刚啜一口的何梦蝶差点呛住,第一次到汪家,汪舜国冲给她喝的红茶加琴酒也是蝴蝶梦茶,如今重访汪家,又是同样的茶名,只不过加入的东西不同罢了。难道,她这辈子都要和蝴蝶有所牵扯吗?
「怎麽啦?不好喝吗?」汪母关心地问。
「哦,不!」她急摇手。
「我喝过不同口味的茶,名字和他所讲的一样,才会……」她只好坦言。
「这种茶有三种泡法,除了我们现在喝的,另外二种是红茶里放草莓酱或是红茶里加琴酒。这一招是我跟舜国学的,我觉得能增添生活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