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沙兰思找出彭新利的电话,衣服都没换,就拨了号码。
“喂,请问彭先生在吗?”
“我是,哪位?兰思是不?”
“我要向你道歉,欧洲我决定不去了。”
“怎么呢?白天我们谈得很好嘛。发生了什么事呀?有事的话,我们商量商量嘛。”
“抱歉,实在很对不起。我想,你赶快另外找人,免得耽误了,那我真会是个罪人了。”
“嗳嗳,兰思,我看这样好不好?我再把时间挪后点,随时,你能去了,就通知我一声。我实在不愿意找别人,不是我夸你,我没办法找到比你更行的。帮帮忙,兰思。我们就这么说定了,随时能走了,就通知我。”
沙兰思没再说什么了。放下电话,双手一摊,马上又拨了一个电话。
“老五吗?拒绝掉了。”
晚上乔克尘公司的老板请客吃饭,对象是国外一位建筑商。乔克尘是公司的王牌,理所当然的,他推辞不掉。
既没有节目需要录,新唱片也刚灌好,这个没有老五的晚上,沙兰思没事可干了。
事情也有这么巧,正想晚上如何打发,制作人说,有个客户希望沙兰思主持一个节目。制作人不太有把握地问。他清楚这个跟别的歌星不同的女孩,从前有好些节目请她主持,她总是兴致不浓地摇头。
“兰思,我看可以考虑。这个客户很奇怪,他跟别的客户完全不同。他不干涉,不加意见,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这个节目交到你手上,就任你安排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兴趣了?”
“干嘛?这个人想赔钱哪?”
“谁知道。怎么样?愿不愿接?”
“蛮好玩的。”沙兰思有点兴趣了。
“愿意喽?”
沙兰思想了想,点头了。
“OK,我马上打电话,你们谈一下。”
“还谈什么。”沙兰思的眉皱了皱:“主持人还包括这项工作吗?”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认识一下,将来工作上也比较方便嘛,是不?”
换了平时,沙兰思就不干了。今天,一个没有老五的晚上,一个没事干的晚上,沙兰思又反常地点头了。
客户请吃晚饭,沙兰思去了。
因为,无聊。差点没叫沙兰思笑出来。客户?我的天!
猜是谁?曹述威,唐吉的老板。
贴身的米色西装,梳理整齐的头发,咖啡色的领带上还别了相当考究的银质领带夹。三十来岁,却有四十几岁男人才有的绅士味道。
“你有心的。”
坐下来,这是沙兰思的第一句话。那张绅士脸,一时不知道摆什么表情。
“你很厉害。”
半天,曹述威笑笑。
“要不要坦白你的居心?”沙兰思不放松地捉弄着。
曹述威好尴尬,点烟的手都不对劲了。
“香烟点倒了。”
是点倒了,滤嘴烧得焦黑。曹述威笑也不是地摇摇头,换了一根。
“要不要我替你坦白?”
遇事不乱,一向稳重得一塌糊涂的曹述威,前所未有地遭遇到劲敌。更惨的是,这个人就是自己见过一次后,偷偷动了心的女孩。
“让我自己坦白好了。”
这回,烟点对了,慌乱也稍为镇定了。
“我要有机会接近你……,这是最好,最自然的方式。”
“你那么有把握吗?你是广告界的,你应该听过,我对主持节目不很耐烦。”
“所以你们那位制作人说我是个奇怪的客户。”
“你不晓得我很能拒绝人的?纵使你不惜下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