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又请周靖凯来听电话。
“周大哥,我希望你请几天假,到台中来一趟,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神情紧张,并微微提高音量。
“嗯!”她轻描淡写带过,只觉得此刻不想多说。“等你来再谈吧!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虽然瞒不了几天。”接著她把旅馆名及房间号码告诉了他。
“好,我搭明早最早的车子南下。”靖凯挂了电话,心中的不祥却挥之不去。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最后他决定连夜南下。他留了封信,编了个理由,便偷偷溜出门。
巧芸一直到两、三点才合眼,可是一大清早却又被敲门声吵醒。她看一下表,才五点多,到底是谁恶作剧?!
她原本不想理会,可是敲门声却不断,不得已,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开门,才想破口大骂,但一看到门外的人便呆住了。
“周大哥,怎么是你?快进来吧。”她退后,让他进入。
“你又不肯说清楚,我实在不放心,所以连夜赶来。”他边说边走进来。
两人坐下后,巧芸便将整个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上一次出货的问题。
“所以,我怕公司撑不过这次难关。”巧芸无奈地摇摇头。
靖凯听完,脸色沉重的开口,“这次受伤的情形及人数方面呢?”
“大概有三十多人受伤,轻重伤不等,庆幸的是无人死亡。”
“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由于上一次的违约金,以及这次的医疗费、赔偿费,还有机器设备必须重新购置或整修,加上停产这段时间的损失……我实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借这么一大笔钱来周转。而且这件事一定会上报,以后公司的业务也会大受影响。”她再叹口气,摇摇头。又接著说:“我更怕爹地知道,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怎能禁得起这种打击。”她愈说愈难过,不禁啜泣起来。
靖凯拥她入怀,“别哭,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虽然他也很怀疑。
“先去洗把脸,我们去吃个早餐,再到公司看看。”
“嗯。”她顺从的走进浴室。
***
他们在台中又待了两天,一切大致安顿妥当后,才返回台北。巧芸不敢回家,只好直接到公司。因为她害怕看见父亲那张关心、忧虑的脸。
庄培弘看到巧芸平安回来,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一切还好吗?”他迫不及待的问。
“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她边说边走进去。
她一坐好,庄培弘也进来了。
“坐。我想了解一下,公司目前有多少盈余。”她先开口道。
“详细数字必须问会计,不过就我所知并没有多少。因为公司这几年将盈余投资在扩建厂房上,加上上一次的违约金,恐怕所剩无几了。”
“如果向银行贷款,并向几家平时关系较好的公司借款,加一加能有多少?”
“几百万应该没问题吧。”
天啊!怎么和她想的差那么多,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她不能眼睁睁看著方氏企业宣告倒闭,那是她爹地一生的心血。不!她不能这么残忍。
“方董。”看她不说话,庄培弘叫道。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没事的话,别来吵我。”她投给他一个什么都不要再说的眼神。
庄培弘只好先出去。
她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踱著步,似乎在考验地砖的耐用度。
除非真有财神爷,否则她到哪里去变那么一大笔钱呢?!
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