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褥节。
仲甫也不知何时靠近她的身边,他凑嘴附住她的耳:“玉佩在我这,要它的话,到东院老地方见。”
奇怪的是,她竟真听得懂“老地方”这字眼,仲甫见她未表反对,人便离开了。
金花僵住了!耳边轰隆隆的巨响在脑际徘徊。
她颤抖了一下,这是攸关她未来的大事情,她必须沉著应战,并且逃过他的追问。深吸一口气,趁大伙正忙,悄悄出了寿堂,往东院而去。
夜里的东院是一片死寂,但白天的东院却花木扶疏、绿意盎然的初秋景致。也许是暗夜的关系吧,那一夜的受袭,仍让她心有余悸、手脚发软呢!
她小心翼翼地往东院客舍墙边而来,她已不知有多少夜晚,被这处场景的恶梦惊醒过。
她终日提心吊胆、胆战心惊,害怕这事东窗事发。现在可好了,相公亲手抓著了小辫子,她再也狡辩不了。心情无比沉重,莲步蹒跚地往目的地而去。
对朱仲甫来说,清醒的日子,算是久违了。
每日灌上壶上好百花酒,再来个软香温玉抱满怀,对他而言已是例行的公事,可今天,他没机会去实行了。只因他发现了她的秘密,一个与他自身也有关系的大秘密。
他在东院等候她的到来。玉佩在他手中温热的躺著,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真相到底如何,就得问她喽。
远远的,他看见她来了,他并未指引她来。因为,这个地方除了那一夜与他共赴巫山的女子知道外,再没有别人了。
她慢慢走近,这也说明了一个事实。她参与了这件事,不是吗?
金花抬头望向那片由金色琉璃瓦铺成的华丽屋檐,目光不在折射的金光反而落在靠墙边的角落。
她的心情慌张、忐忑,从来不知自己竟是如此地脆弱。头一回,她有说不出口
的难堪及痛楚。
她果然往这来了,他站在贴墙的那一面等候她。
碰面的那一刹那,她感到身子摇摇欲坠,轻启朱唇:“我来了。”
他促狭地说道:“我知道。”
金花原本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死灰,她等待他的判刑。
她的沉默,顿时让他恍然大悟、明白一切真相。
“你不辩解?”
“……”全无意义了,不是吗?她宁可用沉默来回答。
见她以默许来回应他,他有说不出的释然。笑问她:“你不讨回这玉佩吗?”
她说道:“玉佩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不要了。”
他继续说:“它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不,我唾弃它,它如梦魇般时时在我心头逼迫。”她该称自己勇气十足吧!
竟敢在这大放厥词,她抬头看著他的脸。“随你处置,我无话可说。”
她早为了自己身怀孽种感到羞耻万分,今日他如开口逐她出门,她心里也有了准备。反正,她早因不贞的行径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笑意在他俊俏的面孔泛开。“你很小心地保存它,不是吗?”
金花心忖:我才不是小心保存,只是暂时收藏起它,来日,才好找出罪魁祸首来严惩。不过面对他的问题,她只是默然无语。
“你身上的香味挺熟悉的……。”
金花终于听出这声音来了。她瞪大眼!“你——”
“对,我们曾在这……”
她呆住了,怎么会……?!
当真是上天捉弄!她真不敢相信,绕了这么一大圈,仍旧在原地打转。不过心里又有那么点一释然,如此说来,她并没有沾上不贞的臭名喽?
她不禁展颜而笑,一扫连月来的阴霾。
仲甫怪起自己的痴愚,怡红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