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睡得不是很好的花咏,在床榻上翻了个身,总觉得身边似乎聚集了许多人,他们一直不停歇的耳语,吵得她没法再继续睡下去,她侧过脸调整了姿势,试图再觅一回方才的梦境。
就在方才的梦中,她见着了一名男子,他似乎隔着什么仰首看着她,而后当她眼前某种透明的东西破裂后,他伸出双臂接住了她,不知为何,她觉得梦中的这名男子,面容看起来好清晰,一点也不像梦中人……
原本细细碎碎的低语声,在她一径地想在梦中再看清楚那名男子的脸庞时,再度自她的耳畔传来,且音量愈来愈大,迫不得已,她只好舍去那名她所追逐的梦中人,张开眼看看四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不熟悉的大量烛光射进她方张开的双眼,她连忙合上眼避开那刺目的感觉,过了一会,她又张眼试了一阵,在好不容易能够捉住光线的明暗时,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张陌生的男人面孔。
仍是惺惺忪忪的花咏,脑际一片空白地看着俯身低首看向她的众人,在意识逐渐清醒时,她豁地一骨碌跃起,而后因全身酸痛而敛紧了两眉。
像是身躯过久未动过般,她清楚地听见四肢关节正咯咯作响,一阵晕眩感直冲上她的脑门,令她眼前蓦地一片黑暗,她将两手撑按在床榻上努力地换息,试图平定下胸口过快的心跳与一身的不适,突然间,那一道道笼罩着她的人影,又再次向她靠拢,她一手抚着额,在回过神来时,飞快地伸出另一手探向身旁,但在空空如也的床榻上并没找着她惯用的随身武器。
措手不及的心慌顿时涌向她,她深深倒抽口气,下意识地往床里缩,直到退抵至角落再无处可退,她赶紧握紧双拳防卫性地搁在胸前,一双明亮的大眼,来来回回地看着眼前这些将她包围的陌生人。
结结实实守候了睡美人一日,却没料到,他们所期待的睡美人,在一清醒时就被他们给吓得白了一张秀颜,还缩躲到角落里,这让苦心等待她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都是你!」一室寂静中,奉命守在榻前的幽泉首先朝一旁的乾竺开火。
他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没事长得那么丑做什么?生成这副德行,你当然会吓到她!」幽泉说得振振有词。
「你还好意思说我?」乾竺也老大不爽快地同他杠上了。「明明就是你眼珠子太大,还一直瞪着她瞧,才会吓到她的好不好?」
转眼间,一室的寂静霎时远走,人声得有若菜市,每个男人都脸红脖子粗地责怪着彼此,互怪都是对方吓着了她,将还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的花咏晾在一旁,全心全意地吵得痛痛快快。
意识已全然清醒的花咏,愣眼看着眼前这票男人,吵着吵着,竟连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也全都供上战场,这让她霎时忘了她先前想防备的是什么,专心地听起他们互相数落的内容。
「咳咳咳……」药王清了清喉咙,镇下一室吵杂的声浪后,抚着下巴严肃地开口,「基本上,长得离谱不是你们的错,但这样吓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当下众人二话不说地将所有的火龙眼都集中瞪向他。
药王不痛不痒地推开身旁的一票男人,站在榻前弯下身,对这名他们好奇已久的神秘客祭出职业笑容。
「请问姑娘芳名?家住在哪?」既然马秋堂不在此,他这黄泉国的二当家,理所当然该代为招呼一下贵客。
瞧了半天,在这些男人身上并没察觉到半分敌意,原先犹有不安的花咏遂缓缓放下了警戒心。
「我是花咏。」她一脸好奇地看着四处,「你们是谁?我在何处?」
药王先命人奉上款客的热茶,然后向她说明,「这里是黄泉国,我是黄泉国的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