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一下,我去焗薄饼,煮咖啡……”
青蔓喜不自胜地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衣袖。
“不,青蔓,今天不能陪你吃薄饼了,晚上要赶一篇报告,薄饼你就一个人吃吧。
我走了。”
逸航说完,反手关了门便离开。
“怎么这样!差劲,讨厌!早就说好了……”
青蔓追到门边去叫唤,很是生气。
“他有事,让他去吧,姊姊陪你吃。”
静刚露出浅笑,宽慰著青蔓,脸上一片温柔和慈爱。
离去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的入暮时分。
夕阳余晖正奋力投射出一片壮丽的暗紫和靛青,留给临别的大地,明亮的熠熠千灯 万盏,在如此的背景衬托下益显壮阔辉煌、绮丽旖旎。
静刚来到十五楼电梯门口,正待按钮下楼,一个人影闪到身前。
强而有力的一条手臂紧紧攫住了她,传来清清楚楚的一声叫唤:“青蔓!”
静刚错愕地愣住了,竟然是章逸航守在那里等著她!至少足足等了两、三个钟头。
她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摇著头说:“我不是,你认错了。”
逸航再次抓住她,坚决地抓住她,坚决地说:“你是青蔓!永远是我的青蔓!我怎 么可能认错?怎么可能?”
“逸航,你的青蔓现在在屋子里,十几年来,你们朝朝暮暮在一起没有分开过,你 竟然会把她认错!”
静刚奋力甩开他,抢进开了门的电梯,逸航立即跟进去。
电梯迅速一层层往下掉落,只听见逸航重浊的呼吸声,两人之间是一片紧绷的缄默 。
电梯到达地下室停车场,逸航伤心地开了口。
“青蔓,请让我们彼此好好谈一谈,好吗?阔别了十一年,难道你真的对我无话可 说?一句话也没有?”
静刚不敢去接触他的眼睛,只是把脚步停下来,将眼睛投向远处停车场粗糙的天花 板,绝情地说:“你听过一句禅诗吗?雁渡寒潭,雁去潭不留影;风来疏竹,风过而竹 不留声。过去的事,何必再苦苦留住?你让我走吧。”
“好高深的境界,佩服!想不到十一年不见,你已经成了庄子的高徒,修练出这么 伟大精深的功夫,可以把事情当做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句句冷嘲热讽,倒是把静刚满腹旧愁新怨勾上心头,她调回目光,哀怨地直 射向他的眼睛,攫住它凝视了几番,才冷峻地问:“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曾经发生过?
”
“什么事情曾经发生过?你问我什么事情曾经发生过?哈,难怪刚才我亲口听你说 ,这世界上你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你母亲?”
逸航的怪声怪气透著无限凄凉和怨怼。
“难道,我还对不起你?”
静刚说完,迅即大笑起来,狂放畅快地大笑,像一阵飓风吹遍了整个静幽幽的停车 场。
“笑够了吧?这些年,你也学会了这样轰轰烈烈的轻狂放浪,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
逸航等她笑够,两手狠狠抓著她的肩膀摇晃著。
“是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你的青蔓在上面,是你硬要把我当作她。不是吗?
何况,我的确是改变了,也受够了你的嘲笑,你还想怎样?”
静刚不甘示弱地问。
“你听著,青蔓,我要你正正经经、老老实实回答我,过去的事,你完完全全不在 乎?完完全全忘记了?”
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在和妹妹耳鬓行厮磨了十几年后的今天,竟然又想说服姊姊 和他重燃旧情!他可是真正彻头彻尾地改变、彻头彻尾地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