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流言,宛如洪水猛兽,快速在奴仆之间横流肆溢、泛滥成灾。
如果可以,大伙儿巴不得都能抛开工作,亲自偷溜到净日园里一探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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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逃之夭夭,和他彻底划清界线,打死不相往来。
但悲哀的是,她别无选择!
净日园里,如往常一般,除了她之外,没有其他奴婢会进出走动,这里向来静谧清幽,而她也喜欢这份不受干扰的宁静,可现在,这骇人的静!即将成为囚困她的牢笼。
尤其在她一时冲动,犯下无可弥补的「憾事」后,更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岳千眠抱着水盆,用力吞咽唾沫,两只大眼紧盯着始终不发一语的肖净官,他看似在笑,可她却有种要被生吞活剥的感觉。
无言的静,在两人之间恐怖发酵。
第一次发现,无声,也会折磨人的耳朵。更别提此刻,静得心惊、静得胆颤,静得适合随时搭配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来宣告有人即将「遇害」。之前所听过的种种传闻,跃然脑中——为什么前任奴婢云冬要哭着求去?为什么他的贴身奴婢都待不长久?
早想过,或许他不像大家传闻中那样温和有礼,或许他根本就是个会偷偷虐待下人的变态主子。
「妳过来!」
高挺的身躯挺立床侧,肖净官看着她,率先打破僵持沉默。
摇头,千眠坚持抱着水盆离他十步之遥,不肯向前挪动半步。
「您……在生气?」她声细如蚊。
「没有。」
不可能,她才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个主子会在被下人用水泼湿、又用水盆猛敲一顿之后,还会不生气的?
「您有。」她坚持。
「我没有。」他也坚持。
「您现在额冒青筋,整个额头都发红了。」明明气得冒火,还不承认。
「我的额头又青又红,是妳敲出来的,记得吗?」他皮笑肉不笑道,指向她死命抱着的「凶器」。
砰!
手一丢,水盆瞬间飞出窗外,来个证据湮灭、死无对证。
千眠内心当然有愧疚,谁教肖净官在被泼水之后,突然拉她进房,把她吓坏了,情急之下,只好用手上的水盆敲他。她也很后悔自己的鲁莽,否则她现在也不会这样理亏心虚了。
「下次如果妳想谋杀我,拜托换个高贵一点的东西,像是古董花瓶之类的,我还想死得有点『价值』。」他耸肩道。
「要……要不是少爷您突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我……我也不会这样。」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要我嫁给顺……呃,嫁人……的事。」
「我是为大家好。」他咧嘴而笑。「妳总要嫁人的,有我这个主子亲自为妳作主,以后顺生绝不敢欺负妳。」
「才不需要,就算我要嫁人,也不会是现在。」
他扬起眉。「哦?那是什么时候?等到人老珠黄?」
「要……要你管。」她恼道,完全把主子和奴婢的分际抛诸脑后。
「我是妳主子,当然可以管。」
他的笑有些挑衅、有些故意,千眠越看越觉得碍眼,实在很想伸手抹平他那张老是笑得很欠揍的脸皮,但她还是忍了下来。
一想到他巴不得她赶快嫁人,就让她心里不是滋味。这十年来,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到他,而今,她如愿找到他了,却万万没想到他比她记忆中还要恶劣千倍万倍。
隐隐的恼,连带使她的心闷闷的疼。
她讨厌这种感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