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姨娘……”致远完全不敢去猜想,皇太后到底在门口听到了几分他们的对话。
这下该如何是好?若是只有他一人获罪也就罢了,怕的是这位严厉的姨娘不知会怎 样对待至今帮过他和葵夫的其他宫女们。
“千日,方才你所言是否属实?”斐若芹大喝一声,吓得千日连忙跪下,支支吾吾 半天仍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太后请息怒,此事……”薛子琰企图缓和局面。
“够了,不干你们的事。”太后面无表情,挥手摒退薛子琰和千日。“决明,你也 出去。”
裴致远左思右想都没个好方法可以平息太后的怒气。
裴若芹走到桌前,一把抓起桌上人物画。“说来说去,欺瞒哀家触犯宫规的,竟是 哀家自己最亲信的外甥,真是太令哀家痛心了。”
“皇姨娘,此事……”
“这么多年来,哀家屡次为你觅得的良缘,无一不被你婉拒,害得哀家成日为裴家 可能就此绝了后而自责不已。没想到你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却默不作声?”太后盯著画中 人物不一会儿,眼中闪过一抹光辉。
“这个……”致远偷瞄了下太后的神色,觉得她怒气渐消,可是,要如何解释这一 切?
“我知道当初硬生生拆散你和她是哀家的不是,但在察觉你们俩乃是真心相爱后, 哀家也曾派人四处寻访她的下落,只是始终未果,这样你也要怨怼姨娘?”
“致远没怨过姨娘的不是,是致远自个儿不好,若是当年能更有勇气一点,今日也 不致如此。”
“这孩子多大了?可有意中人?找了婆家没?”太后问了许多问题。
“二十……快二十一岁了,尚未许人。”
“二十多……?”裴若芹瞪大了眼睛。“听说那女子失踪前已有身孕,由此推算… …莫非这孩子是她所生,所以你才不敢告诉姨娘?”裴若芹不让致远有抗辩的机会,略 显哀伤的迳自把话说完:“哀家早就承诺过,即使她是平民女子,哀家也不计较了。不 论如何,现下这孩子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是哀家的甥孙女,你去把她给叫回来,哀家 要好好看看她。”
“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致远迟疑著。那孩子此刻人在关口领军征战,可不是说回 来就能回来的。
“有什么不方便的?”裴若芹似乎误解了致远犹豫不决的理由。“若是你早些明说 ,哪会让那孩子迟至今日没个名份,连个好婆家都寻不著。改日哀家让皇上下个诏书, 册封她郡主之位,封千户汤沐邑,再召个赘婿……就这么说定了,在儇儿大婚后,就这 样照著办。”想著想著,裴若芹又开始期待可以在有生之年预见裴家有后了。
这下麻烦了。虽说有个真正的身分是再好不过,可要替她招个赘婿?昭明和葵夫那 两个孩子应该是情投意合吧?这下一个要娶妃,一个要招赘,怎么摆得平?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幅画哀家就先拿去,在那孩子回来前,哀家要好好记著这孩 子的模样。”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裴致远颇懊恼自己的多事。本想拿那张画去试探李儇的反 应,谁知道那两个孩子的进展完全无需他操心;现在他拜托薛子绘画的像反而流到太后 手中,他该怎么向葵夫说呢?
“大哥,半年不见,大哥的气色看来不错嘛。”葵夫从府邸正门亲自迎进单斌。
“该先祝贺大哥吧,平定吐谷浑,荣升骠骑大将军,加封卫国公,真是可喜可贺。 ”
“看起来贤弟不也满康健的嘛。”单斌一面答应,一面环顾四周笑道:“府邸总算 完工了,装饰得还挺不错的哩。”
“如果大哥中意的话,就让给大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