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就算你被遴选上了参军,也不过是分发到各州府去训练驻军,那有何难?
再说你也不一定会被分发到边关的都护府去呀。况且异族侵扰又不常有,不是非上 战场不可呀。”伍葵夫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笑得倒挺开心的。先前她那身打扮与过分 活泼的动作只给人顽童的印象,现在她这一笑,立刻浮现清丽与秀气。
“你说如何?”
“好是好,但……”其实路羽的心早已动摇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仍在挣扎。
“哎呀,你还在等啥?师父年事已高,你总不会要师父在踏进棺材时仍盼不到自己 的儿子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吧?”葵夫收起笑容,以衣袖掩面,作势垂泪。
“呜呜呜……师父呀,您真可怜,有这不孝子……”
“唉唉唉,葵夫,爹他也不过六十出头,身体还算挺硬朗的,你怎可随便——”
“你再蘑菇,我这话早晚成真。反正你别□NFDC4□嗦,立刻去报名。”葵夫不容 分说截下路羽微弱的抗议,弯身前倾,眼睛半眯,露出危险的眼神射向师兄,很没分寸 的用手指著师兄鼻头,嘴角若有似无地泛起一丝笑意,冷道:“怎样,你去是不去?”
“葵夫……”路羽本想再说什么,但他们的谈话却被邻桌客人爽朗的笑声给打断。
路羽并非是被笑声影响才不再多言,而是他发现葵夫正对著邻桌的客人怒目相视。 “别——”正想劝葵夫不要惹事生非,但葵夫却早一步到了邻桌。
“你不觉得很失礼吗?偷听别人谈话本已不该,如今居然放声大笑更是过分;别以 为我年幼便欺人太甚。”她极不客气的拍了下桌子。
“若两位欲共商要事,自然该找个隐密之地,此处乃是公众之处,两位又不压低声 音,怎能怪别人不经意的听到可笑至极的谈话?”
葵夫不甘示弱,正准备回嘴,恰巧对上这客人迎面而来的目光,她不禁呆住了。
那客人一身墨紫襦裤,白衫以黑丝织绘纹饰,头戴紫巾,身形俊挺,年约二十三、 四岁,举止不俗,才一声笑,那低沉有力的嗓音立刻吸引了在座众人的注意,但是最惹 人注目的还是他那俊秀的容貌。端正的剑眉下有一双蕴藉神采的深邃瞳眸,高挺的鼻梁 下抿笑的唇,那飘逸的姿态不知夺走了多少佳人的芳心。
紫衣青年一脸无辜,无可奈何的拱手作揖道:“好吧,若是在下打扰两位,在下愿 向两位陪个不是。”
葵夫察觉有那么一会儿,自己就直勾勾的盯著他瞧,不过旋即又寻回了自己的气焰 。
看他那一点也不诚恳的微笑,葵夫更为光火。打一开始她就发现有人在偷听她和师 兄的谈话;本来她是不打算搭理的,但他居然敢放肆地嘲笑他们!她所说的都是正经之 事,何处可笑了?不挫挫此人锐气她怎会甘心?
她厉声道:“别想蒙混过去,你也必须为取笑我们一事道歉。”
紫衣青年又低笑了一会儿,表情显得有些意外。“我不会为此事道歉,因为你们的 谈话委实可笑。”
“你!”葵夫平日并非如此易怒,但一遇上此人,她却不知怎的全乱了章法。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好听,但说词却是如此可恨。“今天你若不在此说个分明,我绝 不放你甘休!”
“既然小兄弟你这么坚持,我不实说似乎也不行。在二位刚刚的对谈中,仿佛将武 科视作探囊取物一般。年纪轻轻就如此狂妄,岂不可笑?”
“听你这么说,是瞧不起我们的武艺喽?”葵夫收起了怒容,一抹温婉的笑意如涟 漪一般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糟了!路羽心慌起来,只有他了解那是山雨欲来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