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卖身契捺下了手印,一捺就是一年。
他还在吃惊中,完全没注意到曲练已经开开心心将卖身契收进怀里,大功告成。
鹿玉堂继续吃惊,为那突然扑进他胸口的柔软娇躯。
他跟她有熟稔到一见面就先来个拥抱吗?
他记得他不过替她付了一文钱,再替她抱了一迭沉沉的书籍回府罢了……
「天香,从今儿个起,他就是来伺候妳的人了,往后有什么不满、任性、耍泼,全朝他发作,我和主子都不会再来讨苦头吃。兄弟,人就交给你了。」虽然知道天香没认真在听他说话,曲练还是意思意思介绍了一下。
嘻嘻,他还要赶快去跟主子禀报这个好消息,顺便用这张卖身契去领赏哩……
曲练嘴咧咧在笑,脚步轻盈地奔离竹舍,补上一段,「兄弟,我晚点会让人将竹舍后头那间房间打扫好,你就睡那儿,缺什么的话,直接交代给下人,他们会替你转达的。」
「怎么这么巧!你找工作找上曲府了?」天香在他怀里抬起欣喜小脸,完全是「他乡遇故知」的口吻,让鹿玉堂都快误以为他是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和这姑娘是青梅共竹马,同穿一条裤长大的哥儿们。
还不是因为妳的缘故。鹿玉堂在心里叹着回答。真不知道是谁害他被人从矿坑里挖出来,还害他被人暗算,押下卖身契……
红颜祸水,也能用在这种时候吗?
「曲姑娘,妳先放开我。」
「我不姓曲。我没有姓氏,大家都叫我天香,『国色天香』的天香。」
「妳不是曲家小姐?」
她摇头,下颚不自觉磨蹭着他的心窝口,「我只是一名孤苦伶仃,在曲府无依无靠的下人。」
下人?曲府主子每月花一百两找他来伺候一个下人?
「妳先放开手。」鹿玉堂将环在腰际的柔荑扳开。他不习惯与人过度接近,若非他一眼就瞧见她朝他飞扑过来,恐怕早一掌被他打飞出去了。
「你呢你呢?你叫什么名儿?」她乖乖听话放开他,还是缠着问。
「鹿玉堂。」
「鹿玉堂。」她重复一遍,记住了。「那天卖给你的书,你读了没?」她突然一问。
鹿玉堂原本就没什么笑容的脸庞僵了僵。
他看过了,也吓到了。
他这辈子从没想过自己会买淫书,而且还是从一个小姑娘手中买下来的。
「那种书,不适合妳看。」他回避了她的问题,反倒教训起她。
「那种书?哪种书?你的口吻好像那种书很不入流。」天香噘着嘴。
「无关入不入流,妳要再大一些读才好。」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看这种淫书似乎……太超过了。
「有多少小姑娘都偷偷买回闺房里看,又不单只有我。」而且「那种书」还是出自她这个小姑娘之手。「好吧,不合适我看,那你看完的感想呢?」她想听听他对她大作的评价。
「太过淫荡。」他简短有力地评断。这种燕好野合、床第缠绵,应当是关起房门的极私之事,说出来都嫌羞耻了,何况大剌剌付梓成册?
「就这样?」天香等了很久,等不到下一个评语,不敢相信自己整个月的心血只值这四字?!
「嗯。」笃定。
天香俏颜垮了下来,失望写在她嫩芽似的芙容上。
她知道要有雅量听别人的评论,她也一直都很乐观,要是别人的意见好,她绝对乐意改,要是别人恶意嫉妒的酸言酸语,她也能充耳不闻,当对方在放屁。可是鹿玉堂那种「一无可取,我还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太过淫荡』这四字评语」的模样,她还是小小难受了一下。
「没有任何可以夸奖的地方?」她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