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电梯里,程亮廷将妻子紧接在怀里——“我答应。明年底带你去,这个冬天哪都不许去。”半哄半命令的语气。
“你以为我会听话吗?我又不是你的乖学生。”汪寒呵呵笑。脚长在她身上,她可没受人约束过,她要在这个冬天去看雪,管他有没空呀,她要自己去。
“是啊,你不是我的学生。”他轻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吹吐著灼人的气息:“我是你的监护人,还是……你最亲密的人。”
她倏地感到全身燥热,脸红心跳地挣脱他的怀抱,跑出电梯。今早那个满是征服欲的男人够她措手不及了,她可不再急著揭开他的其它面貌。
程亮廷稳健的步伐跟上她,重新将她搂进怀里,刷卡开门。
进门后,窜人鼻间的菜香令汪寒愣了一下,他们家几时请菲佣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沙发里蹦起来,直扑向她身旁的男人,娇声嚷:“爹地!”
“嗨,宝贝。”程亮廷放下行李,俯身抱起小人。季柔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看著这幕。
汪寒错愕,父女重逢的情节怎么搬到她眼前上演了!
“快来吃饭吧。”季柔脱掉围裙,招呼他们。
程亮廷单手抱著小女孩,一手牵著汪寒进屋。
***
晚餐的餐桌上,汪寒头一次在程亮廷给她的家里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咏咏和妈妈一样是美人胚子,灯光太柔和,衬得这一大一小的美人好耀眼,而食物太好吃,证明季柔不但貌美,手艺更好。
程亮廷热络地和季柔谈话、耐心地回应咏咏的多话,他们三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季柔谈及的人名、咏咏和爹地的共同回忆、和程家人的趣事……都是汪寒不曾参与的。她蓦地惊觉,她对程亮廷的过去知道的太少了。即使是现在。她也还是不了解他的心思呀。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懒得解释自己、懒得了解别人,但他是她的丈夫,只是习惯他待她的种种好,就足够了吗?
她不愿多想,但这事实教她隐约不安了。
“她是谁啊?”咏咏大眼眨呀眨。看猴子似的指著汪寒问妈妈。
汪寒一颗心陡地下沉,像闯进别人家的饭厅。担心自己不受欢迎呢。
“咏咏,叫姐姐,不可以没礼貌喔,寒姐姐是爹地的妻子。”季柔轻抚著女儿的小脑袋。
“咏咏要叫寒姨。”程亮廷笑说,按辈份,咏咏怎能叫汪寒姐姐?
“什么是妻子呢?”咏咏又问。
“妻子就是太太呀,爹地的太太咏咏要叫阿姨。”季柔好脾气的解释。
“爹地的妻子为什么不是妈眯呢?”小女孩固执的望著大人。
汪寒拿筷子的手颤了一下,来不及理清情绪,季柔用颤音说:“妈咪……妈咪有爸爸啊,我们……以前都跟爸爸住一起的,妈咪是爸爸的妻子……”
咏咏突然丢下汤匙,尖嗓子嚷!
“咏咏讨厌坏爸爸。我们不跟坏爸爸住啦。咏咏要爹地,阿姨不是爹地的妻子,爹地有妈咪和咏咏……”
“咏咏!”季柔轻斥。
“小柔。别吓孩子。”程亮廷提醒。
咏咏看妈妈严肃的脸,小嘴一扁,泪眼汪汪:“唔……坏阿姨……都是坏阿姨啦……”
“咏咏!你这不听话的孩子。再这样……”季柔白著脸。泪水涌上眼眶。“再这样胡闹……妈咪就不要你了。”
咏咏张大嘴巴“哇……”晚餐就这样在女孩嚎啕大哭中结束了。
***
汪寒一手枕著头侧睡,隐怒和委屈在心里作祟。如果程亮廷是咏咏的干爹。她该是干妈吧?什么也没说就荣登坏阿姨宝座了,当坏人这么容易呀!
她吁口气。不该跟孩子计较的,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