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进入学期第五周了。这天,汪寒在校园里巧遇管家伯,顾不得他兴奋异常的神情,直接就说:“管家伯,我们一起吃饭。”不过是欠人一顿饭,她都耿耿于怀呢,所以不管金钱债、感情债。她的结论是最好不要欠人,会良心不安的。
“你、你……要跟我吃饭啊?”他捧著一叠厚书,眼镜滑落到鼻尖上,傻愣愣的模样。
咦!同学七年了,怎么到今天才发现他有口吃的毛病?!汪寒心头一软,不禁感染了某人的温柔。又说:“我十二点半在校门口等你喔,问天天要不要一起来。”都半个月没看见天天了,那个难缠的主人没找天天麻烦吧?
不、不好吧!找夏天天那只小麻雀来当电灯泡,鄢还有什么情调啊?管家伯原本满是惊喜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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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汪寒准时到了校门口,管家伯早等在那儿咧开嘴呵呵笑说:“夏天天没有来上课。”开心啦,少了电灯泡,太好了。
咦!他讲话很正常呀。汪寒又觉得奇怪了,但懒得追究。
“你想吃什么?”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才十月。已是冷风瑟瑟。
“都好啊,你喜欢就好,我、我们吃饱饭去看电影好不好?看你喜欢的。”他兴奋的讨好她,自然忘了紧张结巴。
她喜欢?为什么不同的人对她有著相同的心意?苍凉的冷空气沁人鼻肺里,她更紧抱住自己,突然想念起温暖的感觉……条地,她瞥见了熟悉的身影——程亮廷倚在车边,望著她微笑!
是她眼花了吧?!来不及将他看个清楚,忽地感到目眩,腥红的颜色当头罩下,耳边响著鼓噪,人声喧哗……“来了、来了……新娘要上轿了。”感觉被紧紧的簇拥著,似乎是一阵强风袭来……有人大叫不得了,有人抢著看新娘,也有人追看红巾飘扬的方向。
见到了光明,她掩不住苦涩的笑,眸光飘过乱烘烘的人群,被一双痛苦焚烧的眼捕捉——他!
隔著马路,他们对望著。
“汪寒?”管家伯怯怯的唤道。怎么突然怪怪的,不想跟他吃饭了吗?!那他会很失望很失望耶。
这次不只是幻听,而是幻觉!她惊愕地捂住嘴巴,程亮廷在她眼前跟幻象里的人重叠了,而她竟也身历其境!
梦里的“他”就是他吗?
那么,“她”是不是她呢?
现在,他在等人吗?
是谁。值得他等在街头?
连串的问号令她昏了头,忘了管家伯的存在。她转身就走。
“汪寒,你怎么了?”管家伯提脚追上她。
不悦的心情令自己不解,她闷恼的告诉自己:他等谁与你何干,你不在乎的、不在乎的……快步走了几步,她倏地顿下,不擅长自欺的回头成全自己的想望——银白色的轿车被启动,和她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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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饭之后汪寒甩掉管家伯,像一缕游魂漫无目的地闲逛,走著走著,她来到第一次遇见程亮廷的那家古董店门外。
透明的橱窗里摆了新的商品,惟不见那条手链。
不曾有过的失望感涌了上来,她拖著沉重的脚步,一条街走过一条街。即使是父母离开她,她也不曾难过的,但如今,因为什么令她怅然了?
买不起的手链吗?还是……等著别人的,程亮廷!
她摇摇头,警告自己别乱想了。怎么会是因为他呀?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但他终究是不相干的人……吧?
唉!最近,怎么老是想著那不相干的人呢?也许就是因为想著他,所以老觉得他和梦里的“他”有些相似。就是因为他,那些怪梦渐渐地成了她的期待,像昨夜的梦境还在胸口留下甜甜的余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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