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夏阳强势地驱走了柔软的春风,“幻灵剑”重现的消息,也在黑白两道争相 走告之下,如野火般沸沸扬扬地席卷了武林。
可从未有人见过那手握“幻灵剑”的神秘男子的庐山真面目,因为他的脸上始终挂 著一副青面撩牙的鬼面具。
鬼面郎君!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去向何处。
众人唯一知道的是,哪里有“恶”,他便在哪里现身。剑起血溅,毫不手软!铲奸 除恶,毫不留情!
他——是专取恶人首级的恶魔!
而蓬莱县令何庸正是最近一个被他取下首级之恶人。
上千月初,蓬莱县境连日豪雨,灾情十分惨重,以致饥荒遍地,盗贼四起,而何庸 竟将赈灾款项中饱私囊,视哀哀百姓生命如蝼蚁。
这种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当然该死!阴云满布,冷焰立在街头,听闻著人们议论纷 纷时,忍不住扬起斗笠掩盖下的黑瞳,回想他取下何庸首级之前,他那害怕恐惧的模样 ,薄唇边也闪现一抹嗜血的笑。
“恶有恶报!”冷哼了声,他又垂下头,在风飓衣飘之间,扬长而去,出了城外。
愈走愈偏僻,愈走愈荒凉,雨也倾盆似地白天而下。
一捧黄土挨著一捧黄土,一片荒芜连著一片荒芜,水冲路断,沟壑纵横,远处山岳 ,土层剥落,露出白森森的石头,像抛撒遍地的死人骸骨,风声呼啸而过,吹向前方破 败如废墟的村落。
冷焰扶著斗笠,不畏大雨,举步往村落而去。
只见汪汪大雨中,断壁残垣,举目萧条,几株残存的柳树秃著光溜溜的枝条,在风 雨中瑟瑟颤抖。
时近正午,已到了燃薪煮食时分,可远远近近却看不到一丝炊烟,只有偶尔从废墟 的浮尘堆里,挣扎著伸出一只枯骨般的手,向路人乞讨,这才浮现出一丝生命的气息。
如此残破的景象令久战江湖、可谓杀人不眨眼的他也不禁心惊胆跳。
闭了闭双眼,冷焰不忍卒睹地转身往回走。因为他知道再走下去,景况只会更糟, 而凭他一己之力,也是爱莫能助。
在杀了何庸之前,他曾要何庸将侵吞的款项交出来,但何庸却该死的说,那些钱他 早运到京城里贿赂高官,好让他从此平步青云,届时钱财他要多少有多少!
“该死!”冷焰不禁痛斥了一声,在滂沱大雨中疾步奔回城里。
束手无策的感觉令他亟需酒精的麻醉,好让他忘了这种软弱的无奈、忘了无言出走 所留给他的伤痛。
寻觅芳踪这么久了,可任凭他走遍大江南北,她却似从人间蒸发般音讯全无!
她到底在哪儿?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早已自问千遍、万遍,困惑又开始在胸怀激荡……“无言!”冷焰蓦地仰头朝天狂 喊,任由雨水冲刷过他疲惫憔悴的脸,撞击他血迹斑斑的心……呛鼻的酒味充斥在空气 中,身在酒楼的冷焰狂饮了数杯后,意犹未尽地舍弃酒杯,一把拿起酒壶,仰头大口大 口地喝著。
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保持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又灌了一口,他重重放下手中的酒壶,抹去嘴角残留的酒渍,期待著酒精在他体内 慢慢发酵,引领他走向无忧的境界。
有些迷醉的黑瞳扫视酒楼外行人稀少的雨中世界,突地,眼尾一瞥,一个似曾相识 的身影一闪而过。
酒意立消,冷焰二话不说掏出酒钱放在桌上,迅如疾雷地出了酒楼。
“虽然她形容憔悴许多,但真的是她!”追了数步,冷焰现出惊悸的神情,一步也 不敢停地尾随而去。压下激动,他不动声色地跟踪,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