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校园的风气自由,玩疯了的大有人在,书呆子更是不少;我属於後者。
凭我的脑袋,想跟上这些超级优等生的脚步,我连跷课都不敢。今天我却跷了下午的课,侯灿玉也陪我一起,我们并肩在校园里走著,漫无目的。
「那天谢谢你。」提起刘台彦,我就头痛。「可是,你其实不必拿钱给他的,如果他真的收下,那就有去无回了。」
再难看的场面都被侯灿玉看光,我不再避讳和他「谈情说爱」谈我与别人的情爱;我很需要他的意见。
「这不重要。你打算怎麽办?」侯灿玉凝肃地问。
除了不理他,还能怎麽办?
刘台彦并不是开玩笑,他果真又缠上了我,甚至还笑嘻嘻地宣称说:「我忽然发现,薛宝钗也满有魅力的,她毕竟是赢家嘛!」
我有哪一点像薛宝钗了!?我不是蜘蛛精吗?
陈豪生更恶毒,他听说这段故事以後,没好气地问我道:「你是捕蚊灯,还是猪笼草?」
莫大的打击!凭我,就只能吸引蚊蝇之流的货色吧?我偏头看看侯灿玉,又低下头去,什麽也说不出口。
「你男朋友那边……还好吧?」他含蓄地又问。
讲到这里,我的脚步停下,欲落未落的泪,在我眼眶里打转。
侯灿玉察觉不对劲,忙问:「怎麽了?」
我们昨天吹了!
恍惚间,林经年忧郁的笑、受伤的神情,又浮上眼前……
「其实你有多少追求者都无所谓,可是我根本打不进你的交友圈,这才是我介意的地方。你在乎他们,远远超过我;我自认一个敌不过他们四个,我认输……别难过,你有他们照顾,我很放心。可是,如果你不打算和他们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就别太依赖他们了!祝你早点找到一个份量超过他们的男朋友,让他来照顾你。」林经年分手时对我说。
一想到这些,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我只不过想追求一段可靠稳定的爱情,为什麽连寄予厚望的林经年,也要离我而去?
「你怎麽了?」侯灿玉再问一次。
「他不要我了……」我哽咽起来。「他不要我了……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他不要我了……」
我愈说愈是歇斯底里,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大约我哭得太引人侧目,他牵引恍惚的我至湖边,让我坐上长椅,再给我一整包面纸让我哭个痛快。
我的抽噎断断续续,他环住我的肩膀,手轻轻地拍抚安慰。在我情绪稍微平稳之後,他才沉下声音问:
「他要求分手,跟我有关?」
「他觉得……我在乎你们,多过在乎他……」我低声说。
「根本没这回事!」他皱眉。
「是啊!」我慌乱带过,向他道歉说:「对不起喔……我刚才有点失控,乱骂一通,你不要生气喔!」
「不会。」他泛出微笑,拍拍我又柔声说:「你想说什麽就说,想骂什麽就骂,骂完可能舒服点,我不会生气。」
我眨眨眼,心涌出暖流。失恋的人最大,他难得对我这麽温柔呢!
一瞬间我竟想这麽永远失恋下去……疯了!一个人能有多少能量,忍受得了持续不断的失恋?我可不想当咳血葬花的林黛玉!
「你想等他回心转意?」我一怔,他又问:「你还很喜欢他是吗?」
熟悉的问题又来,我身体一僵,习惯性起了戒备。
「是啊!他是我交往过最喜欢的……」我咬咬牙,乾脆先发制人。「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满脑子都是玫瑰色废料,整天想著要谈恋爱,我早就被你笑惯了!」
「我不是想笑你。」他长叹,拍拍我又说:「以前我太不成熟了,对你很不客气,请你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