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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傅熙棠先开口:「妳中午吃了没?」
「才刚下课,哪有可能吃过了?我又不是牛,可以反刍早餐。」史蔚晴没好气地说。
傅熙棠闻言,立即转身,迈步前没忘记要将她一并带走。
「干嘛啦──我要生气了!」又来了!又来了!每次都突然拖着她跑,当她是没自主能力的布娃娃啊?
「吃饭。」他答得简短,脚步可没放慢。
「真的吗?!」她目光霎时射出金光千条。「那我们要吃什么……唔!」差点又中计!「等、等一下,我没说要跟你去吃!」不可以老是这么好说话,做人也是要有点尊严的。
傅熙棠止住步子,偏过脸斜睇着她。「我打算去吃港式饮茶,国宾最有名的菜就是菠萝虾球、蜜汁叉烧、蟹黄烧卖、芋香椰奶西米露……」他说到一半,突然笑了。
「笑啥?」她觉得莫名其妙。
「笑妳嘴边流下来的那滴口水。」如果她有尾巴,现在恐怕已经摇到抽筋。「何必跟自己的胃作对?」
「我……」史蔚晴面临尊严与食欲的冲突。天人交战啊……
幸好傅熙棠没继续刁难她的意思,转身就继续走,自然也没松开抓着她掌心的大手。她也乐得装傻,继续跟在他身边。
「为什么你看见我,每次都问我要不要吃饭?」她想起什么似的发问。
「因为,」傅熙棠替她打开车门,将她乖乖按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只要我说要带妳去吃东西,妳从没拒绝过。」要让她开心其实很简单,只要填满她的肚子,她自然就会乖巧又温驯。
「……」史蔚晴开始垂头反省自己太没原则的胃袋。
傅熙棠上车,控制方向盘,将车身缓缓驶离停车场。光邑学园校区位于半山腰,出了校门还要走一小段缓坡山路,没多久,他们就加入了市区壅塞的车潮中。
史蔚晴双手交握,有些忸怩地正视前方,不敢偷觑傅熙棠一眼。
「我小时候一直很孤独。」他突然开口。
史蔚晴讶然地注视他,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
「我是独子,妈妈很早就过世了。父亲呢,妳也知道,泰半时间都在国外处理公司的事务。他教育我的态度很严谨,即使他无暇亲自监督,却请来众多老师训练我。我的时间从小就被分割成一块一块,七点到九点是英文口训,九点到十一点是逻辑推理,这一类的。」他笑道。
「父亲很重视我的思考能力,对于我一直孤身在台湾长大这点,他觉得很满意。他认为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必须不受情感牵绊,随时都以理智判断、行事,才能成就丰功伟业。那时我可以三天不说话,只在上课时回答必要的问题。」
「天啊!」好扭曲的童年,难怪他的个性这么病态……呃,封闭。
「直到我高中一年级,湘匀的父母空难过世之后,父亲成为她的监护人,将她送来与我一起生活,才总算有人陪我一起吃饭、上学。湘匀的体质差,经常生病、发烧,于是我开始学习照顾人。」想起遥远的回忆,傅熙棠的眼中漾满笑意,连五官也柔和起来。
「湘匀那时年纪好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偏偏身边又拖着一只小狗,是她在路上捡来就不肯放了的。那条狗长得并不好看,几次父亲回来,嫌杂种狗丑,说要给湘匀买一条有血统证明的,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愿意。她天天抱牠、喂牠、陪牠玩,那条狗虽然不聪明,但是个性很活泼,一看见人就冲上去,狂舔一通,连对从来没抱过牠的我也一样热情。后来,每次湘匀生病,就换成我负责替牠洗澡、剪指甲;每天放学回家,我也会先去狗屋看看牠。」
「后来呢?」史蔚晴听得出神。
「几年后牠死了,湘匀哭得好惨。兽医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