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踏进绿荫阁,费隽淳便听见一阵阵细碎的哭泣声。
直觉地拢起肩心,他放慢脚步来到床榻边,隆起的锦被显然闷了个人在里头,拱成一座圆滚滚的山,又像只小白熊不时抖动着。
光听那沙哑难辨的音调,他判断她已经哭了很久很久了;厅堂里那一桌子的菜动也没动过,可见她是从下午开始哭的,如今都已入夜,她还断断续续、抽抽噎噎地哭,不得不佩服她的哭功了得。
伸手掀开被子一角,看见雪白色枕头湿了大半,茵茵像是哭得累了、也像是哭得流不出眼泪了,卧趴在床上,娇弱的身子蜷曲成团,侧趴的粉颊上有着半干半湿的泪痕,眼睛红红肿肿疲乏地闭着,睫毛上还沾着晶莹泪珠,呼吸平缓……光瞧那模样儿就令人无比心疼。坐到床畔一角,他轻轻地拂去她眼角即将溢出的一滴泪,却惊动了她的知觉。
茵茵含糊地眨着睫翼慢慢睁眼,瞧见他温柔关怀又深情款款的脸庞,不觉湿了眼眶。
「庄主……」
他没说话,只是握住她冰冷小手,静静凝视她红通通的眼。
抿着唇,她愁肠百折地说了:「我娘她……她被赶去厨房工作了。」
「我知道。」
茵茵难过地黯下眼眸,强力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二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从我懂事起,我娘就把她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着,哪像我总被丢在一旁不理不睬,没想到她现在却这样对待我娘。」
。他又伸手抹去她不小心淌下的泪珠,摇摇头。「我想妳真正难过的原因,是因为妳娘不愿意接受妳的关心吧?」
「我……」被人说中心事,茵茵只好默认地点头。
他一向不擅于用好听的话安慰人,但他知道要如何让她心里好过些。「放心吧,我已经吩咐燕总管,尽量派些简单的工作让莲妈去做,毕竟这儿是一视同仁的,不会因为马云盼下了什么命令,就非让莲妈吃苦头不可。」
没料到他对这事已经做了处置,茵茵讶异地睁圆眼,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压在心头上的石块,这一刻轻易被挪了开。
「我……」她欲言又止,觉得自己老躺在床上实在不礼貌,当下决定起身说话,费隽淳见状便扶了她一把。
「小心。」
茵茵藉由他的手坐直了身子,不知怎地,光是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她就会情不自禁的脸红。「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有太多的谢谢没办法一次说完,可是,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这么好。」
他喟叹。「妳对我的感谢未免太多了,我好象从早到晚都在听妳说谢谢。」
「那是因为我真的……」
「好了。」手指一晃,落在她唇上,不让她再说下去。「别再说谢谢了。」
然而,凝注着她那双灵灿的翦水秋瞳,心神激荡失了控制,抚着她唇瓣的手指跟着一移,俯下脸,勾情的黑瞳像着了火,他逼近她,印上霸道而下失温柔的吻,气息缠绕晕眩了每一个理智……
茵茵柔美婉约得宛若一摊水,毫不费力就让他溺陷在她固守的池潭里,即使她的响应生涩而笨拙,却不影响他对她的每分怜惜。
她身上有一股甜味儿,似有若无撩拨着他的感官,当他触上她柔软香甜的唇瓣,所有的自制力不翼而飞,抚着她水嫩肌肤,难以控制的情火在两人之间迅速被点燃,他强烈渴望着她为他燃烧、为他所融化:而她的响应,驱散了仅剩的理智,他低吼一声,温柔浅吻变为深切探索。
面对这不合时宜的亲昵接触,茵茵竟没有抗拒,虽然她害怕自己身体被诱导而出的羞赧反应,但因为碰她的人是他,她愿意毫无保留。
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气息干扰了思绪,喜欢他用指尖划过她的耳畔,喜欢他有力的臂膀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