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别忘了要照顾自己,另外……」胡芷苓打量好友的神态,凝视半晌,直到在她眼前的美颜绽露忧心仲忡底下深藏的扭捏不安。
「妳干嘛这样看我?」莫名的,手帕交的视线让她心虚。
「妳……心动了。」这是肯定句。
「什、什么?」心虚再加一层。
「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吗?亲、爱、的、学、妹。」
「芷苓,我……」软软叹了声,龚歆慈没有点头也不否认,事实上……「我还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我的心态。」既然被闺中好友看出,她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妳也知道,我一个人过日子太久了,从来台北念书到现在,十几年来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现在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起初我以为自己会觉得不自在,但是后来……」
「并没有,对吧?」胡芷苓替她接下去,并更进一步道:「相反的,有个人依赖妳,在家里说话有人会予以响应的感觉很好,是吗?」
她只能老实点头,承认道:「孤独带来的寂寞很噬人。」
「如果是这样,妳大可随便把哪个阿猫阿狗带回家,并不是非那位上官小弟下可,是吧?倘若是这样,他充其量也不过是填补妳单身生活的调剂品,跟带一只小狗回家没有什么两样,妳何必这么关心他?」
「我对他有责任,伯母把他托给我照顾……」
「得了吧!」胡芷苓挥手止住她开口。「都那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歆慈,他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
「我大他四岁……」龚歆慈终于吐露实话。
对上官谨,她不是不心动,然而四岁的年龄差距让她自卑。
在他表白对她的感情之后,她试着将他当作成年男子看待,然后发现——他是个让女人容易心动的男人,体贴、细心、有主见,没有大男人的沙文气息,偶尔童心一起,还会撒娇逗她笑。
以一个女人看待男性的眼光看他,只有「他真的很好」这个结论。
她几乎是要动心了,却蓦然想起彼此的年纪——她大了他足足四岁,一颗被热流灭顶的心倏然冷凝,从岩浆般的热退至绝对零度。
她大他四岁,年近三十,这令她法步。
「年龄上的差距就是妳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上他的原因。」胡芷苓百分之百的肯定结论。
「我……他……」
「妳不是没谈过恋爱,应该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姊弟还是男女吧?」胡芷苓一针见血道,「年龄差距可以拿来当借口吗?妳忘了我之前跟妳说的啊?依照男女死亡平均年龄来看……」
「他才二十四岁,芷苓。」龚歆慈道出自己的忧心,「二十四岁的确是成年人,但心性却不定。」她进一步道出自己之所以却步的原因:「不是有人说,男性的心智比女性晚熟,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的女人都会选择嫁给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他太年轻,而我……玩不起。」
二十八岁的女人,没有多少本钱玩没有结果的恋爱游戏。
「没有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真是小傻瓜,住在一起少说也有一两个月,竟然还没发觉上官谨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胡芷苓不禁同情起住院的年轻小伙子。
而龚歆慈怯懦的沉默更让她动怒。
「换个说法,如果今天流弹不只伤他手臂和右腿,更甚者,是让他丧命,妳作何感想?」
这个问题让龚歆慈俏脸瞬时刷白。
从她脸色不难看出答案,胡芷苓也不坚持非要她说出口不可。
「所以啰,幸好他只是受伤而非丧命;与其后悔,不如放胆一试,也许最后的结果超乎妳想象,到时说不定妳还会笑此刻的自己杞人忧天,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