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爸妈跟上头三个姊姊那样,在他闯祸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劈头大骂,然后他会涎笑说些好听话,让大伙消消气;接着呢,这些大人会全数败在他的笑容下,无可奈何的原谅他。
龚歆慈从不骂他、不打他,只是将他带开现场,找个安静的地方,宁定的看着他,直到他觉得不自在,认错道歉为止。
他不是真心认错,绝不是!只是不喜欢在她眼中看见对他觉得失望的眸色。
只要他认错道歉,那抹失望的眸光就会绽出喜悦,好象在称赞他似的;为了看见这样的眼神,他甘心认错,然后下次再犯。
脑海中,不是刻意,却牢牢记着她因为他转忧为喜的眸光。
他很喜欢她的眼,从以前就……
「嘶!」左颊的刺痛将他拉出追忆,回到现实,龚歆慈正坐在茶几上为他抹药。
「我太用力了吗?」她问。
「不是,没有……」
龚歆慈继续上药的动作,力道却比之前要轻柔许多。
上官谨注意到这点,也意识到两人因为擦药的缘故,分外靠近。
因为靠近,他嗅进淡雅似花的香水味,也看见她工作后难掩的疲惫,微乱的发丝随风轻拂,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脸,提醒他此时此刻在他面前的,是许多男人心目中的大众情人,是电视台的知名女主播。
多年过后,他和她,都是成年人了……
「好了。」敷上纱布贴好胶带,龚歆慈边整理药箱边说:「以后小心点。」
「谢谢。」在醉人的温香里强迫自己回神,上官谨醺然道谢,暗地里费了番功夫静定心神后,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老妈的安排,上官谨再次感到无奈。
突如其来的借住非但打乱他所有计划,也像在考验他是否能抗拒眼前的诱惑,修练成现代柳下惠、人世苦行僧。
唉~~圆眸垂掩,他应该绞尽脑汁想个好借口搬离这里,可是……
「一起去吃饭吧!」龚歆慈放回药箱,开口邀约,不知道自己打断了对方的沉思。「你来了之后我一直没有好好招待你,难得都在家,今晚不开伙到外面去吃好吗?我请客。」
听见「吃」这个字,上官谨一张脸倏时亮了起来,尤其是眼睛,亮晶晶得媲美天上繁星,只差没伸舌头表现垂涎,方才的满心苦楚如风吹云雾散,连影都见不到。
事关乎「吃」,上官谨可以把任何事暂拋脑后,「吃饭皇帝大」这五个字俨然就是他人生的中心思想。
龚歆慈见状,忍俊不住,噗哧笑出声。不愿这么想的,但他真的好象……
一只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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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望见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背影,上官谨很难不感动。
但感动之余,还有极为浓厚的心虚和愧疚。
这屋子的主人大概是怕他哪天不小心毁了她家厨房,要不就是烧了整幢房子,才会每天早上做好料理,以供他三餐所需。
「其实我可以到外面去吃,真的。」探头进厨房,上官谨严守屋主的禁行令,不敢越雷池一步。「妳不必那么麻烦。」
之所以会有禁行令,是因为日前他不小心烧坏她最钟爱的水壶,故而除非必要或她不在家,他还是少出现在厨房为妙,以免勾起屋主对这件事的回忆。
「不麻烦。」龚歆慈没有回头,动作俐落的翻炒锅中的芥兰牛肉。打从上个礼拜起,她就会在出门前准备些菜色,让他随时有得吃。「我以前也常这样,一大早起来,先准备早餐,再顺便做便当……」话语跟锅铲交击声同时停住,飘溢菜香的空气也随之一凝。
才刚起头的回忆突然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