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是,怎么可能有人穿著擦得发亮的皮鞋来登山。”此刻他光洁的皮鞋已经布满泥泞。
“我是来看山。”看童年的回忆。
“看山,为何?”山不都一样,只是听山脚下居民说这座山是私人的。
“那座山是我的。”他语气轻描淡写。
“你的?!”季雅苓惊呼,“你发什么神经,没事干么买一座山?”
“这与你无关。”他没必要向她解释。
“好吧,你钱多你高兴就好。”她耸了下肩,现在社会有钱人怪癖多如牛毛,上流美都可以当明星了。
他又不讲话了,气氛一下子又陷入窒人的安静。晚霞满天,倦鸟乘风晚归,山清水绿……不对,水是浑浊的,看来暴雨才下过。
她不习惯这种沉闷,“这座山有多大呀?”
“你看到的都是。”
“啊,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边的山头也是吧?”她指著滚滚翻腾著酡红云霭的遥远山头,火轮慢慢滑落两座山凹。
“嗯。”早期日据时代,柳家称得上是南部地方上显赫大地主之一,买下山头不足为奇。
“天哪,你真的有毛病,有钱没地方花,嫌钱太多就多做一点善事,要不然拿来我帮你花。”
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步惊元冷冷给她一眼,不发一语的走在下坡泥泞地,不时注意著溪流,水势似乎比早上来时湍急。
“步惊元,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山地?不会拿来建什么高尔夫球场还是买来乱盖什么吧?”不知道买下这一大片看不到止境、峰峰相连的山脉要多少钱?她家田地也不过才一甲,这里大概有几万公顷吧!
“我还没想过,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勘查。”步惊元不冷不热的道。原本他根本不想来,是惊奇一直打电话来骚扰,催他要到现场点收,他被烦得只好放下工作,大老远的到这蛮荒的山区采勘。
“也就是你买这座山并不久?”
“我有说是我买的吗?”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样质问他,女人果然是会得寸进尺的生物。
“啊,不是你买的?那你还说是你的,害我误会,以为你发疯了。”她没好气,“想想也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办得到,要买下一座山至少要资金雄厚的财阀才办得到,你是被派来勘查这座山的吧?”
这女人太小觑他了,如果他想,就算买下一座岛也不成问题。“这座山是我外婆名下的,她去年过世了。”
“啊!抱歉。”原来他真的是山权者。
“你干么道歉?”
“我不该害你想起伤心往事,我想你外婆一定很疼你,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这座山留给你。”
“或许吧!”其实在母亲离家出走后,他去探望外婆的次数是屈指可数,即使见了面也不知该说什么。
后来他出国念书,外婆身体每况愈下,拿到英国建筑师执照时外婆已经躺在医院里,拖了几年的孱弱身躯终究还是躲不过病魔摧残而撒手人寰。
他云淡风清的语气,和一张漠然线条构成的英俊侧廓没有任何表情,季雅苓实在无法看透他内心的想法,可是她胸口却闷闷的像压了块大石头。
“看来我们得渡河了。”
步惊元站在岸边,黄上的河岸被强劲的水流冲刷崩塌,导致河面扩大,那条吊桥一半被河水淹没,可能是年久失修,在湍急的河水中摇摇欲坠,随波逐流随时有冲毁的可能。
“哇,我们白天开车经过这山区的溪流,那时候几乎每条溪从桥上往下望都是干涸见底,我本来跟朋友还打算戏水抓鱼,溪里连小鱼小虾都看不到半尾,没想到半天的时间就暴涨成洪水。”
“山里不像平地。”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台风,平地没什么下雨,山区却爆发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