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串乱七八糟的哭喊听进他耳里,又是困惑又是惊悸,他急急捂住她的小嘴,「不要乱说,你不会被天打雷劈的,不会!」
「不,你不知道,我其实……」她的小嘴被捂得好紧,勉强逸出的话十分模糊。
从军目不转晴地盯著她,「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是不是我把你逼婚逼得太紧了?对不起,我会给你时间适应的。还有,我也会尽快想起我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不会再继续这么混帐地记不得你,让你这么难过……」
他自责的永远只有自己!
冰娘半张小脸埋在他温暖有力的掌心里,情不自禁痛哭失声。
可恶可恶可恶……她恨不得杀了自己。
「你哭了?」从军看起来更加手忙脚乱,也更加心痛慌张。「天,你……你别哭……那个……拜托……」
他笨手笨脚的安慰更教她感动心酸得悲从中来。
她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藉著滚滚如流的泪水冲掉这些日子以来的自责、愧疚和压力。
从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最後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将她涕泪如泉涌的小脸紧按在胸口上,让衣衫和胸膛吸收并抚慰她的泪水与悲伤。
他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好像要将全身的温暖和力量统统给她。
冰娘哭了好久好久,到最後只剩下些微的抽噎和哽咽,她这才发现自己把他胸前的衣衫哭湿了一大片。
他原本洁净柔软的玄铁色外衣被她的鼻涕和眼泪揉得绉巴巴、脏兮兮的,冰娘呆呆地瞪著他的胸膛,後突然破啼为笑起来。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又想笑又内疚,只好低著头道歉。
噢,她刚刚跟疯婆娘一样扑在他身上又是哭又是揉又是鬼叫的,他一定以为她心智失常了。
从军没有笑,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著一抹无可错认的抚慰与坚定,「你准备好要告诉我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了吗?」
冰娘微微一震,他没有忽略怀里人儿的震颤。
「我只是作了恶梦。」她脑袋尚未完全恢复理智和思考能力,仓皇无助间只能信口胡绉。
「恶梦?」他的声音里有著掩不住的怀疑,「现在是大白天。」
她轻轻颤抖,勉强微笑道:「呃……我刚刚在午憩。」
他沉默了,冰娘将脸蛋紧紧偎在他胸前,不敢抬头迎视他锐利搜索的眸光。
要命,她又把自己陷进无可自拔的一团紊乱中了。
难道事情还不够棘手复杂麻烦吗?
「冰娘,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像一个谜。」他抚摸著她的头发,轻轻喟叹。
她一颤,拚命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而轻快,「相公,我刚刚真的只是作了一个恶梦,因为太真实了,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地跑来……」
他轻柔地推开她一些,微带焦急关切地凝视著她,「什么样的恶梦?」
她吞了口口水,半真半假地说下去:「我梦见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像耍猴戏的猴子一般被我利用,戏耍得团团转……」
他失笑,「这算恶梦吗?你应该很高兴能大振妻纲,在梦里好好折磨我一番。」
她想跟著笑,苦涩却狠狠地掐住心尖,让她努力挤出来的那朵笑像残雨中的落花。
「在梦里……」她仰高小脸,别有含意地望著他,「我是这不得已的,我并没有存心要利用或伤害你,我好希望你能够了解,你对我非常非常地重要,我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他的眸光因她真情流露的告白而变得炽热起来,「冰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对你真的很重要?」
她不该再给他希望,不该再用感情牵绊住他,不该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