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炎熱的九月天。
炙熱的夏季總算甘願功成身退,讓季節正式邁入較有人性的秋風送爽──
這個多數人類較為接受的季節。
至於那些個怕熱的異類體質人士,可能已經熱烈的期待起會冷死人的冬季。
好話沒聽過?秋天都已經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是的,冬天快來了、冬天快來了!
袁棠羚光想就覺得冷。
她不禁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頸子,趕緊抓過床頭的絲巾繫上。
在客廳練琴的魯詩晴見到她的裝扮,不由得停下手對著這顆粽子狂叫:
「九月天、攝氏二十八度的氣溫繫絲巾?!妳是瘋了是不是!」
棠羚粉頰一鼓,「我就是伯冷啊,妳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們魯家也太不怕冷了好不好。」
「我們家不怕冷?!」詩晴抹掉額上的薄汗,「我們家是正常人好嗎?妳今天要圍條絲巾出門才會被當成異類!」
回不出半句話來,棠羚只好將絲巾往口袋一收,悶悶地踏出門。
好啦,她承認,她這樣的體質是有點與眾不同,就算不是特別與眾不同好了,也絕對異於她所認識的魯氏家族。
當然,拿別人的家族來和自己相比是有點不合常理,可是偏偏這個魯家就是她北上求學的房東家,三年下來魯爸爸已經把她當自家女兒看待,連體質也得入境隨俗,這……
她簡直要懷疑他們魯家骨子裡根本是愛斯基摩人,而她這良善的南部袁家人根本不認識愛斯基摩為何物何種,這天地之差呀……
所以每年一進入這種時節,她便得開始準備她的禦寒措施,順便燒香加禱告,上至眾神下至群鬼一一拜好碼頭。
拜託今年千萬千萬別再像去年那樣冷得詭異啊,她就是沒那個本事抵抗感冒病毒這東西。
想想魯家老爸一見她就掛在口上的話──
「阿羚啊,可別一天到晚感冒或是告訴別人妳怕冷,尤其在客人面前,妳那三天兩頭的咳嗽聲一出,咱們家的招牌可要被妳給咳掉了。去去去,去泡泡溫泉,還有,先把鼻涕擤一擤,別吸著鼻涕,給客人看了怕不一窩蜂覺得我們家的溫泉是假的,怎麼自家房客一年到頭感冒個三百天?」
她也不想感冒啊!但她只是個怕冷的人呀,正常人怎麼和愛斯基摩人相比?
瞧瞧,縱使是寒流來襲的冬天,魯家上下個個精壯如丰,連那個看起來柔弱到不行的魯家老姊都有副打不死的健康身子。
至於那個魯家老哥魯達康就不用提了,三年來,袁棠羚沒看過他用過一格健保卡,連牙齒都健康到讓人嫉妒,和他們魯家三個孩子住一起,她簡直要怨恨起自己的先天不良。
她就是春天流鼻涕,夏天咳嗽,秋、冬就更不用說了!
為此,知道和自己合住的兄弟姊妹便是溫泉館小老闆後,袁棠羚無一天不泡溫泉,想把到台北之後得的怕冷病全給泡掉。
可是,從天天泡澡的大一開始,到現在一聽魯老爸叫她泡溫泉就嗤之以「鼻涕」的大三,她早已放棄「泡溫泉治百病」這神話。
她就是怕冷。
所以她恨冬天,甚至連那個無辜的秋天都快要恨下去。
而現在那個無辜的秋就快要來了,可瞧瞧街上的俏妞辣妹們那是什麼穿著打扮?短褲一件短過一件,連短裙都可以在臀線附近晃盪,若隱若現的引人遐想。
媽呀,她們冷不冷啊?!
袁棠羚看著看著不禁哀號了起來,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摸樣。
下半身是今年還算流行的八分褲,可是那質料分明就是比人家厚上零點二公分,外加色澤沉悶如墨,根本是一件冬天的褲子偽裝的。
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