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跑来我的房间……”
展云熙恍然大悟。“你认为我是登徒子,所以害怕?”
清芷垂首看著那只瓷枕,没有回答,不过展云熙已大概猜中她心中所想而有点火大起来,她对自己的评价原来不过是半夜强闯女人房间的采花贼啊!
“那么你还真是人高估自己了!”意气用事地让这句话脱口而出,下一秒再察觉不对时已经太晚了,展云熙看见清芷的脸“唰”地惨白,不禁开始恼恨自己为何总在她面前失去一切忍耐力。
想道歉也已于事无补,清芷在他还未说话时,便用一种略微颤抖的口气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伶牙俐齿,指著窗口道:“既然阁下认为小女子不过是名残废,那又何须自贱身分来这里?”
展云熙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却不动声色。“你这是赶我走?”
清芷总觉得这句话仿佛在讽刺她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于是便翻身下床。“大少爷喜欢东厢房,那这里就让大少爷住吧!”
“你够了没有!”展云熙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回床上。“我说出的话已经伤害到你,无法收回,但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毋须贬低自己来让我难堪!”她每叫一声“大少爷”,展云熙就越觉得忿怒。
清芷望著眼前的男子,她的心脏跳动得比平常还要急遽,她的血液流动得比平常更快速。
“对,说出的话没办法收回,做过的事情也一样。”她双拳紧握,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即使她的外表看来如此冷静,可是她却根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没来由的,她必须说,因为对方是展云熙,她才会说,不是意志控制她,不是内心驱使她,而是展云熙,是展云熙让她不得不说,不得不将自己的致命伤暴露出来。
展云熙乍听见这冷静的声音,有点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清芷却像没听到般,自顾自的缩在床角。“你不懂,你从以前就不懂……到现在你还是不懂。”
不懂?不懂什么?展云熙试图问她,却因她接下来说的话而再度震惊,只能听那沈浸在往事中所发出的空茫语调,述说著她内心的纠结纷扰。
“你说我跛脚是你的错,其实我不怪你,也不恨你……”清芷屈膝坐在床角,双手环抱自己,头埋在膝盖中,好小声、好小声地说著。
“你不怪我?不恨我?”怎么可能?展云熙为了这句话而迷惑极了,清芷却不理会他的反应。
“他每天都来陪我玩,我好开心……他带好多东西来给我,我……我很想跟他说,只要他来陪我,我就很欢喜了……他总是不跟我们一起玩……但那几日他却天天都陪在我身边……可是……可是……他怎么可以那样对我……怎么可以!”清芷显然已进入一种游离状态,她口中的“他”,显然就是展云熙,展云熙对自己的所做所为思而想后,却无法猜测出当年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清芷,他想问个清楚,又怕吓到她,不料清芷却像是突然清醒似的直勾勾朝著展云熙的方向望过来,说出了藏在她心中多年的真正想法。“你以为送跛子穿的鞋给我,我会很高兴吗?你要我穿著它走到外头去让别人来笑话我吗?”
“笑话?”展云熙不懂,他真的不明白啊!
清芷仿佛透视他内心疑问,惨然一笑,突然怪腔怪调地以男人的口气说道:“二小姐的脚怎么不跛了?”这听起来像是一个仆人看到她行走如常时发出的疑问。
“清正!”展云熙陡然明白她的想法,想要制止她别再说下去,清芷却避开了去,残酷而悲伤的笑著,她就是要他难堪!
“唷!她穿了大少爷做给她的鞋子嘛!那是专门给跛子穿的鞋啊!”她尖锐的模彷著别人的声音,语调凄厉而高亢。
展云熙的脸色完全地变成惨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自作聪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