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一个人提着简便的行李走了好长一段山路,来到她母亲的出生地——邹族的村落。
一百六十公分不到的她,具有四分之一原住民的血统,她的面貌清秀,说不上特别美丽或出色,但那双遗传自母亲,属于原住民特有的灵活大眼,却总能吸引周遭人士的注意。
嘹亮、甜美的嗓音,常常使得初次见到她的人,错以为她是那种需要人呵护、怜惜的小女人,可是一旦跟她相处久了,就不难发现她原来是一个思路清楚、个性坚强且办事能力极佳的现代新女性。
原本静谧的村落,因为她的出现而引起一阵骚动,这个陌生人不常出现的邹族部落,听说曾是原住民里最团结的一族,全村人口最多的时期曾达七百余人。它有过光辉的历史,也曾经灿烂壮大过,但是现在却显得没落而萧条。
大半的原因是年轻人移居都市,寻求生活享受跟现代价值,留在这里的是走不掉也不想离去的老人,以及需要人照顾的小孩。
白色的T恤配上已经洗得泛白的伸缩牛仔裤,是郁庭一贯的打扮,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她束成马尾绑在脑后,脂粉未施的容颜在步行一段崎岖山路之后,已经泛出胭脂般的红晕。
郁庭用手背拭去涔涔而下的汗水,勉强摆出一张笑脸,问着前面正朝她指指点点的人道:“请问玛珞住在哪里?”
一个礼拜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外婆存在,一直到一封限时挂号信来到,说明她已过世多年的妈妈还有母亲住在这里,并且极迫切要见到她,所以她来了,出现在这个萧条的村落。
“玛珞?你是说巫师婆婆吧!”其中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步出人群,和蔼的回答道。
巫师?郁庭眨动灵活的双眸,想不到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还有这种被称为巫师的人存在?而且还是自己的外祖母?这对于身为新新人类的自己真是一大意外。
“或许是吧!请问她住在哪里?”郁庭耸耸肩,展露她惯有的甜美笑容问道。
不管玛珞在这个村子里是什么身分,她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见见妈妈唯一的亲人。
老人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土墙的屋舍,用崇敬的声音说道:“巫师婆婆就住在那里,不过你来得不是时候,她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恐怕没办法见你。”
“病了?”怎么信里完全没有提起呢?“有没有请医生来看?”郁庭很关心的问。即使从未见过面,但血浓于水的情感仍在,所以当她听说外祖母生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了。
白发老人叹息的摇摇头道:“玛珞不肯看医生,直嚷着要以有限的生命来等待她从未见过面的外孙女,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她。”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玛珞不只是他们这一个部落里的巫师,也是整个邹族里仅存的巫师,她如果有个万一,巫师一职将从此在邹族中消失。“我们所有的酋长曾聚集在一起,希望能劝得动她,接受医生的治疗,可是玛珞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这里去看医生,因为深怕永远错过与外孙女相见的机会。”老人边带着郁庭往屋子的方向走去,边继续说道。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老人停下脚步注视着郁庭,以有些颤抖且焦急的声音问道:“你……你不会就是玛珞等待的外孙女吧!”
见郁庭肯定的点头,老人一阵狂喜,激动的拉起郁庭的手快速的朝玛珞所住的屋子走去,嘴里兴奋的直嚷道:“巫师有救了,巫师有救了。”
玛珞住的房子虽然不大,却保持着整洁与良好通风,与一般巫师给人的神秘气氛完全不同。除了客厅之外,还有一间卧房和一个专为村民祈求治病的地方。此刻,玛珞坐在客厅的藤椅上,仿佛早就预测到她会来一般的等在那里。
“玛珞?”郁庭试探性的开口,叫着眼前这位一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