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子稀稀疏疏地点缀在夜幕里。公寓顶楼,四个想醉的女
子,掬起酒杯、眯紧眼睛,遥望那个不情不愿、歪歪斜斜的眉形残月,饮酒高歌。
一口吞下醉不倒人的葡萄酒,童昕首先开口:“各位,我有话要说。”
小语吞吞口水,咽回不被预期的眼泪,“我也有事情要告诉大家。”
“大家都有话说?看来几年的同居生涯让我们默契十足。”辛穗困难地扯动唇角。
“真的吗?正好,我也有事要宣布,童昕你先讲。”始终带着甜甜笑容的于优说。
童馨深吸口气,强迫喉间哽咽随唾液吞落,伸手到颈后把随意夹上的头发放下。剪得参差不齐的及肩头发,说尽了她的故事。
“你把头发剪掉?为什么?你要放弃他、不再努力吗?”小语轻呼。
是的,她们四个女孩因单恋结交,因单恋同居,也因单恋留上一头长
发,而今,重昕剪掉及腰长发,代表着她即将挥别让人心酸的单恋。
“对,下午我们上床后,我在梳妆镜前一簇簇剪下长发,告诉他,我不再当替身。”顺顺半长不短的及肩黑发,她压制住心中惋惜,告诉自己断不能再回头。在他身边当了多年秘书,等到底,等来的还是一场绝望,再不觉醒未免太傻。
“我以为,他妻子去世,你们就能顺理成章……”辛穗低言。
“我跟你作的是同一场梦,那时我也是这么想的,谁知……梦醒……才知道梦终究只是梦,和现实间永远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再见了,我亲爱的室友,这些年的同居生活很愉快,我会怀念你们。”童昕轻谓。
“你要走了……”宴席终会散场,再优美隽永的曲子还是有休止符,小语偷偷擦掉泪水,靠在童昕身上。“没关系,人散感情还是会在的,是不
是?”
“是啊!往后不管我人在哪里,都会想起这世上,有三个跟我一样的可怜虫,死心塌地守住一份‘不可能’,想来,心情就好得多。”揉揉发酸鼻头,这些年童昕早学会不哭,否则一伤心就掉泪,台湾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要被淹没在水平面下。
“他要结婚了吗?”于优问。
“嗯!他要娶另外一个家世相当的富家女子,没想到绕行地球一大圈,证明的还是中国那句古话: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们的世界不是尔等几人可以打进去的,而老鼠美眉再漂亮,也只能嫁给年轻力壮的老鼠先生,不能妄想高攀太阳公公。”说了一大串,吐出满胸怨气,她咕噜喝下一大杯葡萄酒。
酒,不醇不香,噙在口里、感在心里的全是苦涩。
“姻缘由天定,一旦注定的事,任我们再怎么费心尽力也改变不来结
果,是不?”辛穗自问也问人。
“或许吧!人勉强不来天,更勉强不来爱情。”所以她放弃了,小语一口干掉手上的酒。
“小语,你呢?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于优想淡然一哂,却扬不起沉重嘴角,当女人太苦、爱上不能爱的男人更是自讨苦吃。
小语是四人当中年纪最小的,说是最小,也有二十五了,可是她仍然和初相识时一样单纯、可爱。也许和她的工作有关,她是个小说家,专编织情爱来弥补自己不能圆满的爱情。
“我要出国,也许三年、五年,也许永远再不回来。”留下来……失却意义……她看开也看透,人生就这样罗!再算计、再计较,也争不到真正想要。
“为什么?你们不是约好,若三年内男女都未婚嫁,两人就要结婚的?眼看日期就要到了,怎又突生变卦?”于优皱起眉问。
一直以为她们当中,小语最有可能和他有完美结局,虽他不爱她,至少他喜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