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辗反侧了一夜,天□□亮,杨耀索性便起床。再躺在床上,睁眼闭眼全是江曼光那娇媚的笑影,得直是一种酷刑,人像那飞蛾受了伤,害怕那种失眠人的太阳。
他草草冲个脸,用冷水冲澡,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便思绪还是一样的混杂,剪不断理还乱。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电话蓦然响起来,他冷不防惊跳一下,随即稳住,慢慢拿起话筒。
“你好,我是蕙心。”是陈蕙心。他下意识松口气,又有些空虚失望。“打扰你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天我想去参观明治神宫和美术馆,你不必来接我,我自己过去,我们在原宿车站碰面好吗?”
陈蕙心的声音柔中带温,特别有一种体贴。杨耀想想说:“她好,你慢慢来,不必急,我会先到那里等你。”
挂上电话后,他双手按著电话,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好像在等待什么。过片刻,他才空上长外衣,低头开门出去,门一开,赫然却撞见江曼光,他心惊蓦地一番翻搅,好一阵激荡。
她站在门边,像化石般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听见开门声,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立即站直了,走到他面前。
看他准备外出的模样,她蹙了蹙眉,质问说:“你今天又要跟她见面?”
“嗯。”杨耀简单应一声,说:“怎么突然跑来?”绝口不提昨晚的事。
他不提,她偏要故意。“我不来,你是不会去找我的。”
她?起眼,直直看看他。“你不问我要解释吗?”
“我说过了,你跟东堂本来就很相配,不必特地跟我解释。”杨耀却移开目光,不去看她。
江曼光微微咬唇。既然他这么说,她也不解释了。
“你不要解释,但我可要。”她近乎撒赖的缠著他,不让他逃避。“你别想我会闷不吭声算了。”口气近乎小孩的任性无赖。
“你想知道什么?”杨耀竟然却好耐心的包容。
“我全都要知道。”
是吗?杨耀点个头,语气平静说:“昨天上午,我们先到了上野公园,然后在银座一家意大利餐厅用了午餐;而后,我们转到临海副都心,欣赏海边公园的景致,晚餐就近在日航饭店内用餐,饭后,一边聊天一边喝著咖啡,欣赏东京湾的夜景。”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说得这么详细,故意要气她!江曼光轻轻咬唇,轻蹙著眉,轻瞪著他,觉得心田有股酸酸涩涩的东西翻涌出来。
“然后呢?今天呢?”她倔强地追问。
“今天蕙心打算去参观神宫和美术馆,我跟她约好在原宿车站碰面。”杨耀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心还是故意,一反常态,竟一五一十的都说明白。“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等等──”江曼光追上去,大声叫著:“我也要去──”
杨耀似乎有些?难,江曼光不肯退让,硬是要跟。
“何必呢,曼光。”他表情柔了下来,“你还是先回去吧,找个时间,我们再谈谈。”
“不。”江曼光很坚持。“我非去不可,除非你赶我走。
你要赶我走吗?”黑白分明的眼神,坦率地看著杨耀。
杨耀心中微动,这不是他认识的江曼光,但奇怪的,却又像是那么熟悉。
他不再坚持,一路上两个人默默不语,各有各的心事。
陈惠心准时的到达,看见江曼光,她有些意外,下意识望了杨耀。
“你好,我叫江曼光,很抱歉,不请自来。”江曼光主动开口,终于跟他面对面了,陈惠心比她想像的还要有韵味,而且还有一股知性美,真要比较,她完全没信心。
“哪里,欢迎。”陈惠心大方又自若,立即堆起笑。
杨耀走到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