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他再次嘶哑问道,语气中有着坚决。
感觉他悄然低下头,吐息轻拂过颈间,她不自觉地揪紧胸前衣襟;心跳紊乱,弄不清是害怕或是期待。当他轻嚼她柔润耳垂,她浑身哆嗦不停。“衣裳……需要我帮你脱吗?”
“不……不用,我……”她紧张的脑筋打结,口齿不清;如果她不那么倔强,由他来引导,也许会好些。只是无可否认,她还是有些犹豫。
“不用的话,你就动作快些,我不想等太久。”
他放开执握,好像退开了数步,叫她背脊有些发凉。虽知他向来果决,但这时刻,他也别猴急成那样呀。
在她耳边传来好似更衣时的雾罩声,眼角不经意地瞄见他墨色长服从她身侧飘过,她几乎不敢想象,此时在她身后的地,会是什么德行……
没什么好怕的,她又不是没见过他赤膊的模样,之前不就看过了吗?六七一咬牙,跟着大方的抽了腰带,褪下外袍……
此时任何动静都能叫她异常紧绷。尤其当她听见他逐渐远离的步伐声……呃?远离,为什么是远离?她诧异回头,却望他一身简洁胡衫,正欲离去。
“不久前王府传来消息,我决定趁早回去。”他头也不回,指着桌上摊开的包袱巾里头、那套整齐的锦绣帽袍告诉她:“快换吧,我在外头等你。”
她蓦然愣了会,以未离手的衬衣,遮挡她仅剩一件艳丽兜衣的空荡上身,结结巴巴错愕问道:“你、你所说的准备、所说的等不及,指的是……”
“当然是回王府的事啊?我不是已经问过你,而你也同意回王府了吗?”他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反问她:“不然你以为我指的是什么呢?!”
“呃……没,没什么……”她满身尴尬,朱霞染遍她四肢百骸。都怪她太自作多情,想岔了他的意图。看他了心悬在火洵家,也许真有要事吧。
心上竟莫名有些失落,悻悻然从床沿走向桌前,拿起那充满胡风的窄袖长袍,准备换上;猛然意识到,前方打来灼热视线,将她钉在原地。
“觉得失望吗?”大手搁在门上、准备离去的他,星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而后贼贼笑了起来。
“你——”故意的!她气得指他鼻头就想开骂,却又羞于启齿。
他明知她的不安,却放意说些暧昧的混帐话,惹她心儿忽上忽下!
“别生气,回到王府,我会好好地、彻底的补偿你,敬请期待啰!”
“谁要你补偿!我要再让你碰我一下,我就不姓崔!”
听着他得意狂笑离去,崔六七在心里发誓——
可恶!他竟然耍了她?她一定要还以颜色!叫他再也笑不出来!
* * * *
人心易变,崔六七的决心也是说变就变,前些天还打定主意不理他,今天便乖乖的任他摆弄,即使他亲昵抱着她,她也没挣扎。
谁叫她因路程劳累,兼以水土不服而生病了。
火洵翼率领少数精锐,策马回西北,途中几次在驿馆停顿。
之所以延迟十来天的行程,并非随行众人过于疲惫,而是火洵世子独独怕爱妻承受不住旅程煎熬。
“还好吗?”他担忧问道,也许是归心似箭,他无心多捉弄她,只是纯粹地轻搂脸色苍白的她,让她虚弱身子偎坐在他身上,汲取他的温暖。
“嗯……路程还有多远?”六七有时会想,假若行程能继续下去该多好?离开京城后,她才发现,火洵家不只米缪或,其他人对她更是不假辞色。
她知道自己始终是外人,是个由朝廷指派、不受众人服气的新娘,确实,大伙会觉得火洵翼被迫娶她是受了委屈;可她没想到部将们越是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