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另一位跟著附和,「对极了!连你叔叔耿将军都晓得要入境随俗呢!」
耿毅哪里晓得寺里与寺外有不同的喊法?
好在耶律倍不计较,他马上出言缓颊,「无所谓,反正喊的不就是我嘛!来,小兄弟不妨加入,与我和诸君同乐吧!」耶律倍说著指了身旁的空位,要耿毅入座。
耿毅不敢推辞,顺了耶律倍的心意,喝了对方斟给他的酒,憋著嘴里那股难噎的热辣,快速地将肉往舌里填,这样行过几巡後,他才稍微放松自己。
席间,耶律倍多半是同耿豪聊著天,关爱与欣赏的目光则不时地往耿毅这头扫过来。
耿毅专心地看著身旁将军们,热烈地玩著一种流行於塞外的扔骨骰子游戏,完全没注意到其他异状,倒是耿豪眼精目锐,识破东丹王耶律倍对耿毅怀有一种极不寻常的感觉。
他耐心等候,直到泰半的契丹武士醉眼迷离、引喉讴歌时,才谦逊地对耶律倍低语道:「蒙王爷近来对毅儿的关照,在下得以返回皇殿专心就职,我代替家兄对王爷表达万分感激。」
耶律倍抬起一手,微笑地回头看了耿毅一眼,「其实,我是三天前见了一幅画後,才知道寺里有耿毅这个孩子的。」
耿豪难掩满容的诧异,心想,「莫非这个东丹王有异乎寻常人的癖好?果真是这样的话……」
耿毅甚至不敢多加揣测了,他忧心忡忡地扫了侄儿一眼,不确定地问著身旁的王爷,「王爷您究竟是……」
耶律倍从容不迫地答道:「为了让你宽心,请你跟我一起欣赏这幅画吧!」语毕,他轻重有节地拍了两次掌。
旋踵之间,耶律檀心便应声在入口处现身,她捧著一幅画作,缓款入室。
「檀心,请将你的画作摊给耿将军瞧吧!」
「是,父王。」耶律檀心优雅地将与她等高的画作,横倒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画里是一位骑著奔马,行将射鸥的胡家少年郎,其英姿秀爽的模样,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大夥一眼就瞧出,画中这位少年压根儿就是这个丫头依照马僮的原型而绘的。
一个女孩儿家会把一个男孩儿画得这么逼真,少不了是心存惦念的。
在座的将军们走遍了半片天下,对眼前这位宝贝公主的心意是知之甚详的,可是他们也默契良好地心照不宣。
但有人酒一多,舌头难免松动,竟大剌剌地从众冒出一句契丹语。「哎啊!这丫头喜欢上笨牛了!」
耿毅只听得懂笨牛这一个词,感觉到与切身有关,他不禁往耶律檀心那头瞧去。
耶律檀心的脸刷成惨白,提著画的手抖个下停。
其他人赶忙往那酒後乱吐真言的家伙压了过去,急速为他否认,「这家伙烂醉如泥!胡言乱语一通,公主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的。」耶律檀心忙将话接下,刻意不往耿毅所坐的方向看,同众人解释,「娘妃曾提起,父王思念远在契丹故国的兀述王兄,我临时绘了这样一副射鸥图,以解父王思子之愁。」
耶律倍欣慰地接下义女的画,转头对分坐自己两侧的耿氏叔侄解释,「这三天来,我每看这一幅画,心中的抑郁便略减几分,甚至扬起喜悦之情。後来暗中观察耿毅这孩子干活後,知道他吃苦耐劳,就愈发喜欢这个孩子。我想,若能收他当我的义子该是一件欣慰的事。」
耶律倍这话一出,耿氏叔侄皆默不作声了。
耶律倍先问耿毅,「孩子,你怎么说呢?」
耿毅其实没意见,但把想法道了出来,「毅儿仰慕王爷的容止与气度,只不过我压根儿没想过会认别人做义父,一时间还答不上口。」
「是吗?那我问你叔叔的意思了。」耶律倍将一脸的殷勤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