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
“还好。”他微笑道。
“对不起。”
曲铰楚摇头:“不,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逃?”菱烟抬眼望着他,那双黑眼在淡淡的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朝中纷争?”
曲铰楚一笑。听到这样的话,他该怀疑她是不是皇帝,甚至齐王派来采他底的人,但是,奇异的是,他相信她。
“你很聪明。”
菱烟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没有回答。
“默认了?”曲铰楚企图用玩笑打散她眼底的哀愁。
“我没有。”她也笑了,但笑意没有到她的眼里:“真正聪明的人不会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
菱烟没有回答,换了话题:“你不想回朝?”
曲铰楚抬头看着细如勾的月:“我有三年没回过京城了。”
“也没回家?”
“没有。”
菱烟忽然静了下来,沉默在两人间缓缓扩大。
“皇上下召,说我母亲病重,要我回去。”这次,曲铰楚先开了口。
“下召说你母亲病重?”她淡然的语音中难掩讶异。
曲铰楚看着她,心想,她真的很聪明,到目前,觉得这个召书不对劲的也只有他与卫子乔,铁烈等人都开心他要回去享福了。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菱烟侧头看着他,仿佛在猜着他这么问的用意。只用细绢儿绑住的发丝,在淡淡的烛光与月色下,有如缎子般闪着交错银红的微光。
“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想问问你的想法,没别的用意。”
“朋友?”她的语调变得很奇特o
“我以为我们是患难之交。”他直视着她:“是我高攀了吗?”
这次,菱烟没有回避他的眼光:“你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是吗?你还没回答我。”
“哪一个?朋友?还是下召?”
“都有。”
菱烟又笑了,还是那凉凉的、像月光一样苍白的笑容。
“皇帝为什么不直接召你回去,而要用你母亲作引子?”
她这样的回答,等于间接承认了他是朋友。
“你说得对。”
“皇上下召,你能不回吗?”
“不能。”
“那么……”菱烟的嘴角轻轻抿住广,我只是想到了两个故事……一个鸟和弓的故事,还有一个酒与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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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尽弓藏”与“杯酒释兵权”呀。他赞赏地看着她。她想的和卫于乔一模一样。卫子乔一直反对他回朝,但是,他能不回吗?估是臣,君命难违,他不回,就等于是造反,那他的部属该怎么办?
菱烟望着他紧蹙的眉头,叹口气,轻声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
“你的不如意呢?”
“都过去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决。与其说是说给他听,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
他点点头,柔声道:“是的,都过去了。”
菱烟望着他:“你的不如意,也会过去的。”
曲铰楚抬头看着弯月,轻声道:“是的,也会过去的。”只是,用什么方式过去罢了。
从这一夜起,他们就成了朋友。
京城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曲将军府,那是京城内数一数二华贵的府邸,连许多王亲侯爵的宅邸都忘尘莫及。
朱色门前两座巨狮,门上挂着是皇帝御笔亲提的“镇国府”。
房宇华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