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的爆炸现场,回荡着凄厉的哭嚎,及穿梭不停忙着处理善后的警务人员。当然,这等极具新闻价值的案件场合,岂有缺少各大电视媒体和报章杂记记者的点缀之理呢?
“这个简直该绝子断孙的恶毒家伙,实在是超级变态又极度没心肝,百货商场从早到晚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民众何其繁多?他居然可以罔顾草菅人命在这儿放置炸弹!"甫出茅庐的初生之犊褚晨薇义愤填膺的咒骂着。
“你叨叨絮絮了一长串,不会感到口干舌燥吗?"资深记者,俗称老鸟的温胤宁对于这些已经司空见惯了,混这口饭吃,就是要较平常人“麻木不仁”一些。
“我不吐不快,硬憋怕闷坏我的五脏六腑嘛!这个纸醉金迷又混沌晦浊的社会就是太缺乏正义之声了,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缩头乌龟。”褚晨薇愈看这片战区般惨烈的景况,心里那股熊熊炽旺的无名火就愈莫名地窜涨。
“你还是动动脑筋,仔细思索怎样呈现这篇报导还比较实际点。”他并非蓄意要泼她冷水,他不过是在提醒她,摇笔杆子为散播正义的有效方式。
褚晨薇颇气沮地抄写得密密麻麻的采访笔记,“我怎么都想不透,那个家伙大不了就贩毒嘛!而且,他要转移警方的紧迫盯人,方法也有很多呀!他干么偏偏非选择这种会波及无辜民众的蠢办法?"
“那种人既冷血又没智慧,你冀望他们能敲出什么万全良策?省省你旺盛的精力吧!"温胤宁洒然地撇唇微哂,继之转身迈步欲前往对街取车。
他那—派优游自若的落拓神采,教伫立原处的褚晨薇情不自禁地心魂飘浮半晌,“喂,你等等我呀!"她拎着大帆布袋,忙不迭地追赶上前,“你难道没有想揭穿那贩毒集团幕后的秘密吗?"
“有需要多此一举吗?"他拉启车门,淡淡的斜睨了她—眼。
“我不懂?"褚晨薇拢蹙两道弯眉,“这一点都不像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她可是对他作过详细的了解。
“你我拍档顶多一个月余,你凭藉哪点认定这不是我当记者的做事态度?"语毕,他钻身坐进车厢内,“砰!"地关阖上门。
她亦连忙绕过车尾,跨入车座,“你别这么辛苦地费心装蒜嘛!你在同业间可是大伙津津乐道的传奇英雄,你的丰功伟业一直被歌颂着,你屡次奋不顾身地深入虎穴调查真相,协助警方侦破……”
“那些老掉牙的陈年旧事,值得你再这样兴致勃勃地浪费唇舌吗?"他的神色骤趋铁青僵冷,声调更是疾速冰冻。
褚晨薇略微委屈地噘了噘唇瓣,“人家只不过是陈诉不争的事实罢了,你犯不着这么大火气吧?"
温胤宁紧牢箝握方向盘的手掌,透露着他此刻又再让不堪回首的往事给割绞得肝肠寸断。但,粗心的她却丝毫未敏锐察觉。
瞧他阴阳怪气又孤傲冷僻地沉默不语,她索性也耍起任性孩子气地闭上嘴巴,让疑似冷战的暖味在空气中扩散飘移。
好半晌,温胤宁才嫠清遭撩拨得纷紊的鲜刻旧尘,“我们现在回报社截稿。”但那份疤痕般的伤记,仍然是他这辈子最悔疚自责的悲痛及遗憾。
褚晨薇鬼鬼崇崇偷瞄正驾驶着车的他,一颗为他倾悸的芳心,不由得轻叹幽幽的无奈。她委实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原本满怀雄心壮志地欲在报社里大展拳脚,但岂料爱情却在她遇上他时敲开心门,让她陷溺在情网的魔掌中挣扎!
而教她无奈又感伤的是,她在他眼里始终都只是浑身干劲却欠缺耐性的黄毛丫头!何时他才能够了解,她是多么想为他化身成最楚楚动人的美丽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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