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语文学 』,。
“你在干什么?”奥本海默还在想,走廊不是灯火通明么?不是有士兵卫戍么?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冻的摩挲双臂,下地去拾被子。
他一站起来,光线顿时明朗,突然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壮汉正抱着卫兵的脑袋。他已经将卫兵的脸啃食得一片狼藉。卫兵的脸和五官被吃掉一小半,已经血肉翻卷,却依旧保持着狰狞可怖的临死表情。而壮汉的布衣淋漓着血污,脸上蹭满红色,非常面熟,奥本海默刹那就想起了这张脸,顿时惊恐尖叫:“法拉格特你不是死掉了吗!”
嗜尸的法拉格特喉咙里发出野兽的低吼,像物色到了更美味的食物,突然抛弃了吃剩的卫兵,咆哮着扑向床边的奥本海默。
奥本海默发出了9岁小女孩被吓尿时的尖叫,顿时精神了,肾上腺素喷薄如泉,居然急中生智地侧滚,躲开这一扑,连滚带爬地用四肢跑进走廊,尖叫:“救命啊!死人吃活人了!”
他一冲进走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像芥末一样刺激他的鼻腔。只见走廊灯火全灭,薄薄的月光洒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上,考究的墙纸被血迹抹得面目全非,断气的卫兵倚坐在墙角,一地鲜血接近干涸;没断气的卫兵爬在地上,悲惨地蠕动,徒劳地试图逃离地狱。
奥本海默吓得瞳仁缩小了。
“救救我”压抑的呼吸声和微弱的求救声萦绕在走廊里。这些生命在弥留之际的哀求,让奥本海默脑袋里只剩下逃命,逃到噩梦惊醒的时候,他就解放了。
奥本海默奋力关上门,却立马被食尸的法拉格特撞开门缝。奥本海默拼命顶住门,木门在角力下剧烈颤栗,让奥本海默难以扣上门栓。
昏惨的呼吸声萦绕不绝,紧张的角力刻不容缓。突然,走廊深处的黑暗里传来“铃铃铃”的突兀摩擦声,响一阵,静一阵,这声音不紧不慢,却坚定地逼近,仿佛利爪在挠人的耳膜。
奥本海默魂飞魄散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死去多时的女仆,身上挂着殓葬穿的染血寿衣,肢节僵硬c脚步踉跄地蹒跚逼近。她左手拖着一柄伐木斧,尖锐的钢铁斧背刮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突兀刺耳的摩擦声。女尸蹒跚移一步,刮响的摩擦声就挠一下耳膜,步步逼近,即使缓慢,都像死神敲门,仿佛过不了多久,奥本海默就会被伐木斧狠狠劈中肩膀,剁开锁骨,脑袋脖子全都歪向一边,动脉血喷得天花乱坠。
奥本海默绝望得身子都凉了,突然想起理查德幽幽叹息的那一句“在白天被活人埋没的正义,就在夜里由死人来追讨”,他忽然惊恐地想,难道这世界真的善恶有报,轮回不止?
奥本海默魂飞魄散地顶着门,门后面仿佛挡着一群饿了十天的猎狗,都能听见法拉格特胡乱咬门的“吭哧”声。
“奥本海默啊你欠下了血海一般的债务,你将要如何偿还?”忽然,一个苍老幽怨的声音悠悠飘来,听的奥本海默一激灵,顿时奋力东张西望,唯恐看见那张皮开肉绽的脸:“别找我!去找那些大佬!别来找我!”
走廊尽头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那个门德尔松的幽灵站在哪里。
他这一慌,顿时被法拉格特冲开木门,饥饿无比地一口啃过来。奥本海默的尿液淅淅沥沥洒满了裤腿,他尖叫一声,转头落荒而逃。
然后他撞进一个人怀里,血腥味冲进鼻孔,险些呛出他的眼泪。奥本海默头皮一炸,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别找我!不怪我!”
忽然腓特烈的声音响起:“你还活着?还剩下活人真是太好了我们快下楼,快跑下面的活死人已经被我肢解了”他急促说完,拽着奥本海默就往二楼跑,法拉格特像只凶猛的迅猛龙,飞奔过来都刹不住车,狠狠撞在走廊尽头,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又一头冲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