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燏的居所位於单府东边,位置僻静,苑内有个荷花池,居所就依著荷花池而筑,池中有个角亭,有曲桥连接至池畔。
而居内分别有琴房——即使常常传来断弦残音、绣房——里头的绣花针全都生锈、书房——算盘的汰换率极高、卧房。房与房之间是相通的。
单燏快步走入居所,往卧房而去,阖上房门前还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阖上,一个转身,立即迎上一双诡异的金眸。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一名约莫十岁的小孩子漂浮在半空中,有著一双金眸,连头发也是金色的,捧著肚子,哭丧著一张小脸直嚷嚷。
「吵死了!」单燏推开它,鼓趄腮帮子,老大不高兴的踩著重重的脚步往内室去。
那脚不著地的小孩子就这么跟在她身後飘进内室,见单燏弯身背对它在镜台的暗格里找出一个香炉。
那香炉型样是古拙的狻猊,雕著纹饰,材质是现今无人用的青铜,若不明说,搞不好丢在地上还无人能认出它是个香炉。
它看起来年代久远,炉盖上还凹了一块,像是原本镶在上头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撬开拿走,除却它的年代,其余不可考。
这是单燏不知第几代的爷爷在一次偶然机会中得到的,因为不值钱又卖不出去,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们单家的传家宝,不过这不受重视的传家宝是单燏在八岁那年自家中某个角落挖出的。
那时诱引她挖出这香炉的——便是跟在她身後的这名小孩子。
「你啊,从以前到现在就只会喊肚子饿。」单燏当时一直听到有人在喊肚子饿,循声找到它。
天生胆大的单燏立刻找来大人,却无一人能看见它,单燏还反被斥责一顿。
「肚于饿是天性啊,就像你们肚子饿了也会想吃东西一样。」它双手合抱,跟著单燏转著。「而且当初我要是没喊肚子饿,到现在我仍是被埋在土里,哪有现下这般快活自在呢?」
「歪理一堆。」
本不想理会它的单燏,在得知只有她一人能看见它的结果後,被缠得受不了,只得趁夜黑时将他的「本体」挖出来。
自此,它便一直陪伴著单燏,未曾离开过。
「嘻嘻。」它嘻嘻笑,不以为意。
单燏将它放置於窗前屏榻的小几上,自怀中掏出个香盒,取出几块香木片,点燃,再盖上盖子。这未经加工研成碎末的香料马上散发出香气,白烟自盖子上的空洞缓缓冒出。
那孩子飘到小几上,狠狠吸口焚起的香烟,舒适的嘘口气。
「呼……今天是檀香呀,真不错,嗯啊嗯啊……」那孩子说著说著,香炉的烟不一会儿就全被它吸进肚子里。它吐吐舌头,餍足的往小几旁的榻座倒去,渐渐化成一只狮子的模样。
尔後,原本几欲阖闭的妖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开,圆滚滚的金眸直盯著坐在小几另一边榻上的单燏。
谁也没有说话,房内一片沉寂。
「小燏?」带著童稚的嗓音轻轻响起。
「还不饱啊!」单燏回过神来,习以为常,仿若这只狮子的存在是天经地义般。「今天我没有多带香回来,大都卖光了,劣香你也不吃,好香人人都要,想要留下来让你吃又不能留太多,将就点呗。」
但就旁人所见,仅能闻得单燏一人对著香炉说话,瞧不见它。
「我吃饱了啦!我是觉得你今儿个怪模怪样的,才出口问你,不然我管你是生是死……啊!」话还没说全,它即被单燏压住。「别压我啦!别压啦!」
「再说啊!你再说啊!我可是你的再造恩人、衣食父母,不秤秤自己的斤两,还敢在本姑娘面前说这种要命的话……看我今天不好好治你这只狻猊,我就跟你姓!」单燏一边压著它软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