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莫名的一抽,竟有了不舍的怜惜。
他怎么这么狠心,将一个小女娃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以升平那样娇生惯养,从小便给人捧在手掌心,呵护着长大的尊优,她是如何度过这三天的?
陆子靖不愿去想像,径自抱起了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步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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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哭着哭着,就睡倒在陆子靖的怀里。
陆子靖将她放在床上,双眼盯住她脏兮兮的脸庞;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一条又一条,可怜兮兮的。还有——他的眼辗转而下,触及那被老鼠咬破的鹅黄罗衫下,她的腿呈红肿,有明显的咬痕。
而在睡梦中的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还没从难过中走出,梦里,她的眼角依然有泪。
陆子靖望着那童稚未褪去的脸蛋,猜测着她的年龄。
那么小的个儿、那么小的身子,她及笄了吗?
然而对于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女娃,他竟狠得下心肠,将她一个人丢进地牢里,纵使今儿个升平公主真犯下天大的错,他又有什么权利来管束她的行为?
陆子靖陷在自我反省里,对升平的内疚一波波的接踵而来。
突然,哗的一声,升平又哭了。她叫着。“娘、娘,别离开升平,升平好害怕的。 ”她舞动双手,企图留住娘亲的身影,但娘的脚步是如此快,毫不留情的,就要离她而去。
“娘!”她声声哀恸,想要留住她娘亲;那声凄楚却莫名地揪痛陆子靖的心。
他想起了如意的话,在脑中盘旋不去的是升平的身世:想起她年幼丧母丧父;想起她自幼身纤体弱;想起了自己的小心眼,竟连一个小女娃都容不了,让还小的她再一次的承受恐惧与害怕。
陆子靖伸出手,让她握上他的蒲扇似的大掌。
有了依靠,升平显得平静多了。她紧紧地握着那双安全温暖的手不肯放,一抽一抽地又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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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升平就发了烧,病了。
陆子靖心急的请来太医来看病,而如意则是守在升平的身边,哭得稀哩哗啦。
她不敢责备尊贵的恭亲王,可是在看陆子靖的眼神却有了薄怨。
如意在气什么,陆子靖心里自是清楚的很:如意是在气他早知道升平的身子骨单薄,仍然狠心地将她锁进地牢里,这会儿硬是让她染上重病。
大医来过了,说是染上小风寒,只要休养几天,便不碍事;但,焦心的皇太后总是不放心,不肯冒险将钟爱的孙女儿移往皇宫内院,只得请年迈的太医每天往恭亲王府跑,而皇太后更是三天两头的出宫,就只为了看升平。
皇上、皇太后嘴里虽没责备陆子靖,但陆子靖却是满怀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就错在脾气太硬,看不惯仗势欺人的嘴脸,可这回;他是真的将脾气使错了方向。
抽了个空,他去探升平的病。
才刚走到门外,门内又传来升平的薄斥声。“我不要喝药,你快将这难闻的汤药给我拿走,不然我就叫我皇奶奶砍你脑袋。”
又来了!
陆子靖铁青着一张脸,怎么这小女娃就是不能记取教训。
砰的一声,他推开了门。
升平一见到他就像耗子见着了猫,叫嚣的声音一下子便噤住,吭也不吭一句,只是用讨厌的目光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