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爷,有话待会儿再吧。”此刻的净月出奇的冷静,冷静到她自己也不敢相信。“风大哥和楚姐姐旅途奔波,一定很累了,先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净月的眼眸虽然是看着他,但风允天却从她的目光中感受不到任何情感,和刚才第一眼看见他时大不相同。净月的改变,让风允天做出了今天第一个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皱眉。
“净月……”
仿佛听不到风允天的呼唤,净月呆板地说:
“风大哥、楚姐姐,对不起,我就不陪你们了。待会儿等你们休息够了,我会去请何老三叔叔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算是帮你们洗尘。”话一说完,立刻转身而去。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平淡得相当诡异。风允天直觉不能就让她这样离开,他上前一步叫住她:
“净月?”
“还有什么事吗?”净月回头望了他一眼,这一眼仍然古井无波,就像在看一颗石头一样无哀无喜。“对了,风大哥,关于那天我说的话,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净月娃儿?”
“净月妹妹?”
净月说的最后一句话,连旁观的偷爷和楚惜之都担心起来。她表现得太冷静、太反常了,难道……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没有怪你。”风允天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等着她回过头来。
但是净月始终没有回头,她离去的脚步只在风允天说话的同时停顿须臾,而后便没有再停过。
***
“臭小子,你这王八蛋、臭鸡蛋,你带楚惜之回来是算什么?”大厅上只剩两个人,偷爷指着风允天的鼻子大声咒骂。“你知道不知道净月娃儿每天都到城外去等你?你知不知道她听见你回来时有多高兴?你居然送她这么一个‘大’礼,敦教情以何堪?”
风允天不语,只是望着净月离去的方向,想着她最后冷然的表情,他知道她的痴。秋意渐浓,她天天到城外等他,这么柔弱的身体受得了吗?
“楚惜之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出现在这个时候,你难道不明白这对净月的刺激有多大?”骂得意犹未尽,偷爷喝了口水。“刚才我看她那样子,心里着实替她发酸,你小子走得鸡飞狗跳,回来也鸡飞狗跳,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楚惜之这件事……说来话长。”风允天此时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一开始我并没打算离开那么久,只是想和净月分开一阵子,让她想清楚而已;想不到,楚惜之在这时候至洛阳寻我,说医尊被孔家后人掳走,我便与她四处打听消息,才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孔家后人掳走医尊?”偷爷的怒火顿时被疑问取代。“那你们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也没有,只知道他叫孔名扬。”孔名扬就像个谜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要追查他的消息比登天还难。“所以,我才先带楚惜之回来,再商后议。”
“唉,这……唉,那净月娃儿怎么办呢?”偷爷像吃了十斤苦瓜般,忧容满面。“她表面装得不在乎,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楚惜之的存在。老商又走了,她现下的情况该怎么形容……腹背受敌?”
商不孤走了?风允天诧异地想,在净月最无助的时候,商不孤挑这时候走?偷爷的譬喻虽然不伦不类,但确实有那么点儿味道——腹背受敌,他也是令净月伤心的其中一个“敌”吧?
忆及她那个刚烈的性子,她会不会又像在落霞小筑时,不告而别?
不行,他绝不容许这丫头第二次走出他的生命里。
“医尊这件事,不能让净月涉入,关于楚惜之……我会换个方法好好跟她说的。”
“你们小俩口真是麻烦,我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