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馆’。”
“嗯。”
此时,晕眩感略减,风玄烺思及夏侯应天最近的行径,斟酌措辞,又道:“先前要你协助追查的案子,半年前就已经了结,你没有必要再伪装有断袖之癖以便出人章台楼查案,那么章台楼就别再去了,紫云别馆里的娈重也撤了吧,兔得再让人误会下去。”
或许不是误会……夏侯应天心中想着,表面上却随口虚应。
“若无其他事,你就告退吧,一切按计划做。”
夏侯应天躬身告退,拿起木盒便欲离去,却被叫住。
“你给魏应行的誓约书拿回来了吗?”
“不必拿回来,因为那根本不是我写的。”他露出得意的微笑,“魏应行以为当着他的面写就绝对是真的,可是他不知道,那份誓约书其实是臣的好友白冉云易容后所写。一旦他以此指控臣,皇上便可以藉由对笔迹再判他一个诬陷大臣的罪名。如此一来,万一让太后知晓了魏应行的事情,由于他不但意图谋反,还陷害娘家的子侄,碍着娘家的面子,太后也不好说话了。”
“你真是深谋远虑。”风玄烺微微一笑。
夏侯应天挑眉昂首,毫不掩饰双眼中飞扬的神采。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夏侯应天才正式告退。当他步出御书房那一刻,风玄烺原来的微笑瞬间消失,眉头深锁,陷人了沉思……
此时,一阵不识相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上,宗正卿王大人求见。”
知晓宗正卿必定是为大婚之事而来,风玄烺原本沉重的心绪更添了紊乱,让他逃避似的下令拒绝接见任何人。
宗正卿的出现,提醒了他一直不愿深想的事……
在他仅存的短暂时日里,他该拿皇甫暄怎么办?他该如何处置他们的婚事?
放了她,一如她所希望的?
不……他始终眷恋着她的多情,怎能甘心放手!
只要想到他死后,她的心中或许会有他人进驻,嫉妒便开始开始啃噬他的心。
是的,他承认,不论作为君王或单纯是一个男人,他都很自私,自私得不愿放开他想要、想爱的女人,即使是在自知命不长久的情况。
然而,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谴责他,他的自私最后将让他所爱的女子遭受更多的伤害。
他从来无意伤害她……至少,在知晓自己的心情后,他确实希望珍惜她。只是,事情却偏离了他原先的料想——他自私的情感成了最锐利的剑,刺向她也刺向了自己,将一切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
眼前,又浮现她凄然的眸,和眸中强抑的莹莹泪光……他闭上双眼,意图隔绝脑海中的影像,未料她的形影却变得更加清晰,让他无从逃避。
颓然后仰,他靠着椅背叹息,放弃再做无谓的抗拒,随即睁开眼,伸手拿起桌边的一卷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但见画里佳人凭窗而立,凝望着伸展到窗台上的几朵芙蓉,神色淡然自适,恍如尘世的一切都不能惊扰她。
这沉静的模样,让他回忆起他们的初遇……明明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却感觉那么的遥远,而且他们再也回不到最初……
是的,他们回不到最初,甚至……没有将来……
他该怎么作?
明知纵有千般不舍,万般苦楚,死亡终将隔绝一切。他的不愿放手,会是怎样的了结?
他明白,他该还她平静,还她笑颜,如果他能……
“暄……”
唤着她的名,心,阵阵抽痛。
坐正身子,他将画轴摊平在桌上,提笔在砚台上点了两下,沾染几许朱墨,然后轻轻在画中人儿微抿的唇边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