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翩翩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一条青色的龙露出狰狞的眼,追杀着她。
她跑啊跑啊,慌不择路。然而那青色的龙,忽而在前,忽焉在后,如影随形。
怎幺办?怎幺办?麒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贪恋那些武功秘籍,不该惹你生气。可是,我还想回去救出姑姑呀,姑姑在那黑屋子里没有了翩翩相伴,一定更加孤独吧?
她哭一声,说一声,头痛得厉害,那条恶龙却始终不去,还露出幸灾乐祸的嘴脸嘲笑着她。
不要啊!他要害麒哥哥的呀!她不能死,她还要把他的阴谋全部都告诉麒哥哥。
哦,怎幺她的武功会这幺差呢?害她什幺忙也帮不上,她真恨呀!
不对不对,她还有圣月令不是吗?那是一种好厉害的武器,她要把它交给麒哥哥,这样就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他了。
她紧蹙的眉宇中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麒哥哥,等着我哦!你一定要等我。
胸口好痛,一阵椎心的刺痛感席卷而来,淹没了她的微笑。
有人轻轻拍抚她的背,不知是谁。
想睁眼看清楚,却又痛得冷汗直冒,手脚冰冷。
热热的暖袋轻轻地覆在她的额上,然后,手上也有了、脚边也有了,屋子里的炉火也挑大了,她慢慢感觉温暖起来,倦怠地又合上了眼。
她又跨进了那个梦,这一次,青色的龙不见了,她仿佛看见了麒哥哥。
是的,的确是他,白的马,黑的衣,红色的帷幕,漫天的残阳,他来了,如天神一般降临在她的面前。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姑姑是为了一个男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从前,姑姑是教里的小公主,刁蛮、任性,从不知苦为何物。
但,就因为一个男人,从此她就只能关在黑屋子里,尝尽孤独寂寞。
所以,她曾经暗暗发誓,绝对不会爱上任何男人。
可是,当他第一次从她的马下悠然而去时,当她在芦苇丛中听到他低沉的叹息时,当她开始视他为依靠时,她的心就已经一点一滴沦陷……
直到她听说了他的故事,他对颜家两姊妹的宽容、对文绣的悔恨,都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
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快乐的人生的啊!但他却从来不知道快乐为何物,就像她从来不理解情为何物一样。
然而,现在,她终于了解姑姑的感受了,如果换作是她,她也愿意为他守候一生。
身体里那种撕裂的感觉,又开始啃噬着她的心,她仿佛又回到了被鞭打的那一次。
那一回,是她第一次从小屋子里偷偷跑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外面的花草好美丽。
可是,她还没欣赏多久,就被教主发现,捉了起来。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教主,只是天真地叫他舅舅,是姑姑这幺告诉她的,至于舅舅到底和她什幺关系,她不是很清楚。
那时候,听到她喊舅舅的那个男人,像是突然被蛇咬了一口般,对她怒吼道:
"放肆,没教养的野种,谁教你这幺喊的?"
她吓呆了,也从那一刻起,明白了自己被人厌恶的事实。
那一次,她被盛怒中的"舅舅",打了个皮开肉绽。他要她明白,没有杀死她和姑姑,是他的仁慈,她应该把他当天神一样高高供起。
从此以后,她果真把他当天神一样看待,她懂得看他的眼色行事,更懂得要怎样才能讨他的欢心。
他开始接纳她、喜欢她,高兴时甚至还传她一两手绝招。
可是后来她发现,他慢慢老了,表哥慢慢长大了,于是,她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