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来从未动心,因为对莲儿的承诺,他不去招惹其它女子,就连有人投怀送抱,他都彻底拒绝,最初的打算是等莲儿身子健壮后迎娶她,但莲儿死后,他娶妻的念头完全断了。
凌休恨说他是作茧自缚。
凌休恨说对了一半,其实在萧中尘的内心深处,他还有点恨莲儿。
是她害得他一辈子不自由,即使现在五湖四海任逍遥的时候,心仍被拘束在大漠的天空下,始终牢记那抹含恨的憔悴病颜。
凌休恨为莲儿诊断不下数十次了,每次均断言她的心病大过肉体上的折磨,但萧中尘总是不信。
没有人会为了跟人赌气,故意糟蹋自己的身子,何况莲儿的身子本就虚弱,但到底是因为住在大漠使得病情加重,还是因为气他故意让病情恶化?
多年以来,他日夜企求的是前者,他宁可相信是因为自己的错害她病着,也不愿相信莲儿恨他入骨。
凌休恨笑他,让人报复了还心甘情愿。
真不愧是他的挚交好友,说到他心坎去了,他就是认栽,而且心甘情愿,因为女人全是麻烦,其中尤以多病的身子骨最为麻烦。
西域沙漠的夜晚与白天有着天壤之别,烈日当空的情景一到晚上,马上形成夜凉如水的对比景象,受不了日夜温差大而含冤送命的大有人在。
萧中尘仗着自己身强体健,索性坐起身来吐纳养气,反正被恶梦所扰,他已经没有再睡的兴致了。
寂静的夜里,耳力特别敏锐,他竞听到不远处有个微弱的呻吟声。
该死的,莲儿的魂魄始终不肯放过他。
萧中尘连忙收拾心神,练武之人最忌幻听,他不该让这些困扰了他。
但,呻吟声并未因此而中止,远处似乎有一个慌乱的脚步声跑过,但该死的,他就是可以听见。
倏地睁开眼,萧中尘只披上一件单衣,便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
那是一问小巧而女性化的闺房,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草药味显示闺房主人的体弱多病,而床上小小的人儿正在难受的翻滚着,从那苍白的小口逸出的正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不是他的梦境。
“小姐,你忍着点,厨房的药快煎好了,现在我再帮你揉揉。”小玉在一旁累得满身大汗,双手下停地在她胸口忙着。
室外的空气十分凉爽干净,任缁衣却感到一股来自体内涌出的燥热,仿佛快将她生命耗尽枯竭般,寸寸压干她胸口的氧气。
她几乎无法呼吸,好痛,来自胸腔难以言喻的抽痛,令她昏睡中的她不由自主地皱紧眉头。
“小姐,你撑着点。”
小玉姊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想安慰她,却力不从心。
“让开,我来。”好熟悉的男性嗓音,沉稳地出奇,令她蓦地感到安心。
“十二少?这怎么行了?男女授受不亲,而以你尊贵之身,还是我来好了。”小玉慌张的声音又起。
原来是他,若不是她现在还昏昏沉沉,言语无力的睡着,她一定会开口拒绝,她不想再欠他人情了。
“凭你行吗?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你要怎么扛?”刻薄的男音再度响起。
小玉终于退开了,还将房门带上,任缁衣好生惶恐,胸口的痛似乎更严重了。
“你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痛了。”那男人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如春风般和煦的拂过她绷紧的神经。
他将她扶坐起,一只大掌温柔的褪去她汗湿的衫子,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为她运起真力护住心脉。
好舒服,随着体内那股浑厚真气的流转,胸口的强烈抽痛逐渐清散,她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好象回到父亲身边似的。
萧中尘凝神半刻,经过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