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权势,相信家里若也有一个如花似玉韵夫人,外加八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且个个会飞檐走壁,必能体会这人家的一片苦心。
太后的车驾在门口停了下来,大门一开,辖车压过搭在门槛上的木鞍桥,直接驶了进去,侍卫们就都给晾在门外了。
当然,太后的安全是不必担心的,天下若有一个地方防卫比皇宫还要森严,那就是镇南大将军府。原因无他,为了对付八个精力过剩武艺不凡的小姐,顾府上上下下,哪怕一个厨娘都早已经练就一身金刚不坏的高超功夫。
车驶到中庭门口停下,翠儿跳下车,搀着太后下车。
大燕朝太后的风范真不是吹的,只见:云鬓峨峨,步摇闪闪,广袖飘飘,裙裾轻拽,目不斜视,足下无声,步态庄重……
刚好走下台阶的颅扬,正看见女儿恍若云端仙子一般,缓缓朝自己走来,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爹爹——”
“女儿——”
多么父女情深的呼唤!感动得翠儿在一旁也鼻子酸酸,直想要擦眼睛。父女俩互相凝视,渐渐走近……走近……眼看就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倾情上演——如果院子里不是刚好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桑树,而且不巧此时正是桑椹结果时节的话。
由于七女儿突然半道转向,老爹的一个感人拥抱当然也扑了个空。转身再看时,只见大燕太后已经窜上枝橙,兜起裙摆,猛采桑椹。
“你、你、你……”
顾扬青筋爆,脸涨红,舌打结,手指着女儿,勃然大怒。
过分!
太过分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一点都不懂得什么是恭敬孝顺!真是,满腹辛酸泪……
想他顾扬这三十年来,年年盼,月月等,就想着能痛快吃一回这桑树上的桑椹啊!
早年是抢不过夫人,后来是抢不过女儿,好容易如今熬出头,女儿们出嫁,尤其最难缠的老七老八,一个人宫一个私奔,夫人也跑去天山抱三女儿刚生的外孙,这回可该轮到自己了吧?哪知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喂喂!不肖女!别把大的都采光!”真是的,早知道昨天就该先下手为强嘛。
不过,这么一提,“不肖女,你回来干什么?”
不肖女观察了一阵,确信再无值得流连忘返的目标,从树上蹦了下来,塞着满嘴的桑椹,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想回来就回来罗,我是太后嘛。”
对噢对噢,女儿现在是太后,太后做什么都是对的、理由充分的……这是什么逻辑?
“你应该在宫里待苦的吧?”
严父目光如剑,灼灼地日了着女儿裙兜里的桑椹。
“别那么小气嘛,爹!”
女儿亲热地拍拍老爹的肩膀,顺带奉送紫红爪印一个,别无二话,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当爹的亦步亦趋地跟着女儿,呃,是兜走的桑椹,一直到房门口。
“我要更衣。”
不肖女的房门砰然关上,彻底断绝顾扬对桑椹的渴望。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房门重开,顾紫衣摇摇摆摆地迈着宫步出来,得意洋洋地在顾扬面前亮相。
“如何?不错吧,好歹也算貌比潘安。”
“你、你、你……;又到舌头打结时分,连带眼珠也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顾紫衣绸杉朴头,摇一把摺扇,扇下玉坠晃晃荡荡,正是一副王孙公子的打扮,要说这身打扮也不陌生啦,八个女儿人人都有这样的行头,但,顾紫衣她要干什么?她现在可是太后——顾扬的脑海里难得地出现了一点事关朝廷体统的念头、眼看男装的太后安闲适步地踱了出文,顾扬猛然醒悟:
“你不能这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