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见到的希望。
她挣扎起身,才走下床就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拉着床帏稳住身子,待身体平衡后,她松开手慢慢地往外移动。
然而虚弱的她禁不起寒风的摧折,才走出几步就不堪负荷地摇摇欲坠,黑王向前及时接住昏倒的她,轻叹不已。
第二天,她已经能走到黑灵山的牌楼。
第三天,她已经能走下黑灵山的石阶。
一周后她已经能越过一座小山坡。
此时的她,气色渐渐地红润,不像几天前病弱的模样,鬼使神差这时才明白黑王的高招,适当的运动,才能让她真正地恢复健康。
对柳衣红而言,肉体的疲惫带给她精神的解脱,淋漓的汗水痛快地发泄,代替泪水释放郁积已久的闷气,慢慢地她忘记自己这几个月来的遭遇。
一样是辛苦地走着,她开始有兴致停下来欣赏沿途的美景,甚至还赤足戏水,享受未曾有过的彻底清凉,潜伏在心中的狂野念头,在大自然的眷宠下渐渐地被牵引出来。
她不知道绵延的山脉有多长,蜿蜒曲折的小径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去,但是她喜欢漫步在大自然中的感觉,寂静而自由,没有世俗的礼教约束她,也没有人会叫她三姑娘,她觉得自己解脱了。
闺训说: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可是现在的她常从一颗石头跳到另一颗石头,也会提着裙摆追着野兔,更是喜欢高声地朗诵诗经:“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
当然她是以为四下无人才敢这么放肆,却不知她的动向每一时辰都会传回黑王的耳里,鬼使、神差轮流跟踪她,负责回报她最近的行踪。
黑王放下手上的卷宗,讶异地抬起头问道:“她还在溪边玩水?”
神差笑着说:“是啊,已经玩了一个时辰了。”
黑王玩味地问道:“她变了很多?”
神差衷心地夸道:“是的,王的主意实在高明,不但治好三姑娘的心病,还让她整个人脱胎换骨了。”
“我去看她。”
“王!”神差还是担忧地拦阻道。“再等些时候吧!虽然她现在心情很好,但不能保证见到你之后还能……”
黑王白他一眼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神差不敢置评,只要呵呵地傻笑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小心一点就是。”
神差知道这是黑王的极限,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原打算带黑王去找三姑娘,但黑王打发他走,所以神差大概描述一下三姑娘所在的位置,让黑王自己找去。
柳衣红走了两天的路,黑王却只花一刻钟的时间就来到她现今所在位置,同样地打发鬼使走后,他决定和她“好好”地独处一番。
其实柳衣红并不是在溪边戏水。因为她找不到渡河的桥,加上自己又不识水性,可说不久前才差点让水淹死,怎么也不想再回味当时的滋味,所以她打算砌一条能渡河的步道,约每隔一步的距离,就堆起一个石堆,好让自己能“跳”过去。
可是这步道何难砌成啊!尤其是她一介女流,能搬得动比头颅大的石头就算不简单了,但是这么大的石头丢进急流里,却一下子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砌好十多步远的距离,离对岸还有百尺远,她深深地叹息,看来剩下这一小段路,她得涉水而过了。
水流有点急,不知道身体能不能承受,但是如果不试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柳衣红将布包牢牢地绑在背后,左手拿着绣鞋、右手提着裙摆往溪中行去,一开始有点怕,怕被强劲的水流冲走,但等溪水及腰时,她却开心地笑了。
以前有一次在溪边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