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台湾快一个礼拜了,夏侯御麒照旧将公司扔给父亲坐镇,成天在家臭着一张脸生闷气,搞得家里上上下下一片乌烟瘴气,连平常爱念他的母亲都闪他闪得老远。
此时客厅又被儿子占据,王丽华只好躲到二楼的小客厅讲电话。
“……从回来到现在没到过公司半步,你二哥哼都不敢哼一声,由着他去,活该自己累个半死。”
“会不会是生病了?”电话中的夏侯瑰关心地问。
“生病?”王丽华不以为然。“我那臭儿子健康得很,还从夏威夷带了一团火气回来,闷得家里暖气都快可以不用开了。”
“火气?”
“那小子从一回来到现在,成天臭着一张脸,每天起床后就跟个门神似地占着客厅不走。电视、报纸什么的都不看,问他话他也不理你,只摆张臭脸一待就是一整天,吓得园伯、福嫂他们看到他像见鬼!没人敢经过客厅半步。”害她连讲通电话也得跑到二楼来。
“成天待在客厅?”夏候秀无法想象。“为什么?”奇怪地问。
“谁知道,他又不说。”王丽华才不关心咧!“去玩了趟夏威夷玩得这么不开心,干脆不要去算了嘛!”说到底,她就是记恨儿子剥夺她到日本赏雪、游玩的机会。
“听你说到御麒,我就想到我们家秋夜。她从日本回来后也怪怪的,老心不在焉的。”夏候秀有点担心地说。
“秋夜回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上个礼拜五。这几天我们又没通电话,你怎么会知道。”
“说的也是……咦?上个礼拜五?御麒也是那天回来的。”
“真巧,该不会坐同班飞机吧?”随口说笑。
“呵呵,一个到日本、一个去夏威夷,怎么可能!”夏候秀被她逗得直笑。
两个在电话里聊个不停的母亲,哪知随口的玩笑竟给说中了。
夏侯御麒和纪秋夜的确坐同班飞机回台湾;不过,都是从日本回来的。
在日本纪秋夜给了他那样一个令人气结的回答,教夏侯御麒一路气闷地回到台湾,一下飞机,也负气地扭头自顾走人。
他成天待在家里,霸着客厅不放,搞得家里低气压弥漫,为的就是等着纪秋夜来跟他认错示好。
但这一等,他足足等了十天,不仅把所有的耐性全等光了,更等来了一肚子郁气。
亲戚?哼!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居然敢这样回答他!在日本他们俩上床是上假的啊!
愈想愈火大,霍地从沙发中站起来,他急急地开车出门。
听到车声,王丽华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客厅没人。
“还好,终于肯出门了。”再多看儿子几天臭脸,脾气急烈的她,难保不会动手揍他一顿。
车子上路,夏侯御麒才突然想到,他根本不晓得纪秋夜的花店开在哪?怎么找她?
他又不想问父母,也不想上纪家去……找夕夕,不行!那小丫头太多嘴了。
“该死!”啐了一声,夏侯御麒恼上心头。
将车子往路边一停,他闷坐在车里。
从来我对你不在意
突然开始你令我心悸动
你的身影从此占满我的眼
从此就是你占据了我的心……
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轻柔动人的抒情歌,男性略沉的嗓音将曲中的情意表达得更动人。
听着这首歌,夏侯御麒眼前浮现的,全是纪秋夜一频一笑、时嗔时羞的模样。将方向盘握得死紧,此刻的他只想狠狠地拥抱她柔软的身子,更想大声地吼她一顿……他想……他想见她。
再次发动车子,他毫不考虑地驶往纪家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