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偌大而冷清的伦宅,一股不舒服的阴冷感自脊背窜上来。
裴竞嘉皱皱眉,故意忽视佣人不怀好意的神情与态度。他走上二楼,举手轻敲书房的门。
“进来!”里边传来威严的声音。
裴竞嘉开门进去。书房里非常地幽暗,厚重的窗帘遮去了所有的光线,他一时不能适应如此的黑 暗,不禁眯上瞳眸。
“到这里来,我有话跟你说。”顺着声音寻过去,才发现伦明亮坐在窗户边。
他手上拿着照片,眼中露出痛惜的神色,不问可知,照片里一定是他的爱子,伦国华。
裴竞嘉不屑地勾勾唇,接着淡淡地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伦明亮看着他,眼神立刻变得冷情,和方才思念爱子的老人判鄀两人。“最近公司业绩成长不少。”
裴竞嘉扬起一道眉。“嗯!我注意到了。”
老家伙特地找他来褒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也不认为伦明亮是个容易取悦的人。
果然——
“业绩能提升,除了景气逐渐恢复外,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努力,才有今天的成果,你不要太自傲了。”
冷笑差点脱口而出,裴竞嘉竭力装得蛮不在乎。“我也不认为是我的功劳。”
虽然自己和亚香纯企划的几件案子,替公司拿到不少的利润;听那该死的伦咏畅,确是也抢了不少订单来,他不可否认。 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像是谁都不愿意先开 口,让话题继续下去。
如果那么讨厌他,又何必找他来,徒然浪费两人的时间!裴竞嘉不高兴地想。
正欲开口表示想离开,伦明亮又说话了。
“你和那个秘书搞在一块儿?”
“谁?”一时之间,裴竞嘉不明白他指谁。
“就是你从原先那小公司带来的女人。”伦明亮略显不耐。
裴竞嘉冷冷地回道:“不行吗?”
自己并没有和亚香纯有逾越的行为,可听伦明亮这么问,他就一股气涌上来。
“和那女人分手,我们伦家不能和平民交往。”他独裁地哼道。
强烈的反感袭上心头,从前种种的不快与阴暗回忆,瞬间直扑而来,裴竞嘉讽刺地道:“哦!我都不知道伦氏是皇亲国戚。更何况,我又不姓伦!”
伦明亮闻言,两道浓眉陡然耸起,他一掌拍上桌子、接着指着裴竞嘉愤怒地大骂:“不肖子,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然你想怎样?我不是伦国华,不是那个你疼爱的独生子;我从不曾感受过你的关心、呵护。对我来说,你只是一个跟我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一个人独自挣扎,为了成功,吃过的苦、受过的侮辱,岂是这个自私老人所能知道的?
自己前半辈子会如此辛苦,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可现在他竟敢端起父亲的架子来痛斥自己?简直可笑。
“你敢这么说!”伦明亮气得眉毛不住地抖动,老脸涨得通红。“你不想想,是谁将你自那破烂公司救出来,是谁让你当上主席的?鄀不是找,你永远只是平凡的裴竞嘉,一个三流公司的小老板。”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裴竞嘉冷笑地说:“你自知自己已年老体衰、后继无人,但又怕伦咏畅抢了你的产业。万般无奈之下,你只有将我找回来、施恩于我,好让我受你操控,让你继续掌握‘硕嘉’的一切!而我会为了感激你,所以对你言听计从!”
望着伦明亮苍白的脸,他心中没有任何同情。跟伦明亮对他们母子所做的事比起来,他现在还算仁慈的。
“很抱歉!我有我的主张,你可以随时把我赶走,但想要操纵我,不可能!”他坚定地说。
伦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