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小心谨慎地抬起头。他的耳边仍回响着爆炸的轰鸣声,闪电划过空中,照亮半个天际,也将机舱内照得通明一片。借着这一闪即逝的光,拖看到汉克伏在驾驶轮上。达妮就在身旁,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达妮?你怎么样?”他低声问道。
她没有回答。又一个闪电划过,让他看清她原来已失去知觉。他咽了一下,克服了恐惧,伸出手摸摸她喉边的脉穴,又快又强但还比较稳定。谢天谢地!他的手指摸摸索索,碰到了她额头上的一个包。她没有把头一直压下来,所以把头给撞了,昏过去。
杰斯好像听到前排库位传来了呻吟声。“汉克?”他对飞行员喊道,“你怎么样?”
他等不及回答,解开安全带。汉克的身躯像散了架似的,脑袋搭在一边,一动不动。这个形象印在他的脑海中。汉克仍是一动不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正骂着自己粗手笨脚,安全带就打开了。他满意地哼哼卿叨,试图爬到前排座位去,只是前边斜刺里穿进来一根大树杈,挡住了他。他低声骂了一句,便使足气力想挪开那根纹丝不动的树枝。他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将树枝从那个大洞中拉了出来。那一时刻,哼,真像是永恒。
他走近汉克.尽管他早已清楚他不可能再有脉搏了,但他还是摸了摸。他蜷缩在他身边,非常平静,他肯定、汉克·史密斯已经死了。
“操!’”他骂道,“真他妈的见鬼!”他低着头,被眼前的处境折磨得手足无措。“噢,天!”他声嘶力竭。“完了,他妈的全完了,那些记者又可以兴风作浪,搬弄是非了。”
一阵清冷的夜风从那个被树枝捅透的大洞中钻了进来,潮湿的森林味中杂着另一种刺鼻的气味。杰斯张鼻闻了闻:是油味!他能闻得出是油味!
“蠢!”他骂道。
起火!爆炸!噩梦般的幻象迅速扫过他的脑际。他爬到后面,狠劲地推着门。
“真他妈的笨……蠢!”他用肩膀撞着硬邦邦的门。
“狗杂种……只知道坐在这儿担心什么记者,你应该想办法出去,把达妮和汉克弄出去……”
门突然被撞开了,他差点儿冲到地上。他站稳脚,然后转向达妮。这一次抓到安全带扣时,手指灵活而有力。扣子打开了,他将达妮往肩上一扛,脚一沾地就狂奔起来,希望离失事飞机越远越好。当他觉得离飞机已经远得万无一失了,才把她放到一棵大云杉下面,并且让大树将她和飞机隔开。然后又跑回来背汉克。
他小心地靠近那架坠毁的飞机。汽油味好像还不是太浓。但他又怎么知道?他该怎么办?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个死人?不,他不情愿地下定决心,:然后回到了达妮呆的地方。
加拿大,爱尔博塔,加尔加利4月9日, 下午7:30
在加尔加利机场,威廉·柯林斯瞟了一眼手表,关上办公室的门。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家换套衣服去参加夫人的晚餐会。他用手摸着下巴。幸运的话,他还有时间刮刮胡子。现在,如果他走出这幢大楼而不遇到什么人的话……
“威尔?”
“又给抓住了,见鬼!什么事,汤姆?”
.“抱歉,威尔。我有个小问题,这儿。”汤姆·劳逊向他递过来一张计算机打印纸。
“是什么?噢,是ETA呀,怎么了?有飞行员还没到?”
“事实上是两个。在咖啡馆我找着了一个,正和一个新来的女服务员调情呢。”
“还有一个呢?”威尔边问边对门口定去;
“他没在场上,更重要的是,他的飞机也没在。”
“真他妈的!”威尔淬然停下,伸手接过打字纸,缺谁?”他问道。他快速瞟了一眼打字纸。自言自语道,“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