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俩慢吞吞地往宝珑阁挪移。
方进门,一团鲜艳紫红便咻地飞来,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抛物线後,坠落在她们脚边。
待月轻纱看清楚那是什么,立刻圆眸怒瞠,有点儿生气的嚷著:
「五姊疯了不成?这株牡丹好好地长在园子里,哪儿碍著她了?她丢东西便罢,干嘛连花也不放过?」
尤其这些牡丹,全都是她开春才刚移植入土的新品种,其价胜金,各个院落顶多只有一、两株。
她费尽心思照料著的宝贝,五姊说拔就拔、说砸就砸,半点不客气!
「我——呀——」原本还想继续骂下去的人儿,一看到满目疮痍的内院,随即冻结了小脸。
原本精致华丽的宝珑阁,仿似经过了一场大战,随处可见碎成片片的瓶盆器皿、古董珍品。
这下子损失惨重了。
「你!月舞绫!」一瞧见小妹的身影,月思绮就像头狮子冲了过去,不由分说朝她身上一阵猛打。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唔!」遮掩在衣服底下的伤口被捶得正著,她闷哼,感觉有些头晕。
月轻纱十万火急地上前隔开她们。
「五姊,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你会弄疼小妹的。」
「疼?哈哈……哈哈哈……」
她凄楚笑著,衣袖一掀,露出伤痕累累的臂膀,神情错乱地吼道:「她疼,我就不疼?你们看看我!看看我!」
「五姊……」白皙肌肤上满是残忍的掐红、瘀青,显而易见是挨了打的痕迹。月舞绫难受地别过眼。
一别过眼,她就看见爹气冲冲地向这边走来。
「爹?」
因为这场骚动,奴仆把月峰也请到这里来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握著女儿负伤的臂膀,他气颤地质问女婿:「天奇,你倒是给我一个好解释,你为什么要把思绮打成这样?」
霍天奇换掉以往在老丈人面前卑躬屈膝的嘴脸,不屑冷哼:「打她算什么?我还准备要立一纸休书给她!」
一听到丈夫这么说,月思绮更是哭得惊天动地。
「爹,您帮帮我!您帮帮我!」
「哎!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们是夫妻,不是仇人哪!」
「呜……」
月轻纱拍著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五姊,你别净是哭,把话说清楚,姊夫为什么要休离你?」
「还不都是因为她!」
月思绮抬起头,愤恨的眼神直瞪著月舞绫。
「我只不过是多说了两句她的坏话,天奇就以七出之罪的口舌、嫉妒为由,说我不具妇德,不配做他们霍家的媳妇儿!」
「难道不是?」他阴寒著脸,愤怒咆哮:「舞绫妹妹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成天咒骂著她、数落著她?告诉你,我绝不可能会原谅一个侮辱舞绫妹妹的人!」
「爹,您听听!您听听他的浑话!我是他明煤正娶的正室,他不护著我,反而一心想著外面的狐狸精,您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那个她口中的「狐狸精」,狠狠瑟缩了下,好似让人从头上打了一棍。
月轻纱不忍小妹受辱,肝火大动。
「五姊,你不要太过分了,绫儿是咱们的妹妹,你不要老是拿话伤害她,她没有对不起你!」
「是呀,绮儿,你六妹说得有道理,莫要气得胡乱开口!」
月峰先是责怪地睐她一眼,然後再转过身,训斥女婿:
「天奇,不是爹爱说你,不管你和绫儿是否曾有婚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是她的姊夫,理应避避嫌,少提起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