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看到有少年翩翩而来,从走路姿势和气质上稍稍判断了一下便已是知道这少年绝不是上来打抱不平的,心中冷笑着说道:“这位朋友有何指教?”
朱厚照惫懒的用扇柄搔了搔鬓角,仔细打量了这位方才大发神威的书生,才呵呵一笑开口道:“爷是来找你讲道理的。”
书生丝毫不含糊,思维十分清晰立刻就分析出了眼前此人是谁,撇了撇嘴说道:“嘴巴上的道理你们讲不过我就打算用拳头讲道理,后来发现拳头上的道理依旧讲不过我,又想用嘴巴来讲道理了,你这主人做的还真是有意思。”
朱厚照毫不在意书生的冷嘲热讽,双眼继续盯着书生道:“方才那些人是军汉出身,他们喜欢用军人的方式讲道理,但现在是我来和你讲道理,那就得用君子的方式来讲道理,对不对?”
书生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道理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不过以阁下的行为方式来看,似乎称不上君子吧?”
朱厚照合拢扇子,指着自己鼻子认真道:“在整个大明,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君子这个称呼!”
天子之子,君王之子,不是君子是什么。
“君子道者三,无忧,无惑,无惧!”书生一上来就放出了大招,直接质疑朱厚照自诩的君子身份。
朱厚照也不含糊,轻摇折扇,抬头看了看风云突幻的天空,他缓缓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何为无忧?知天文地理,前后百年,明生死,位高近通神,何以有惑?生死间有大恐怖,我历生死,是以无惧!”
朱厚照条条辩驳,他虽不过十岁,但已经是两世为人。在后世中急迫生活节奏中锻炼出来的人怎么会在自我安慰自我欺骗上输给文人士大夫,当那么多的心灵鸡汤是白灌的吗?
书生在这一刻似乎从朱厚照的身上感觉到了岁月的沧桑变幻,辩驳的似乎对也似乎不对,这便是朱厚照十岁少年的身体里住了个二十岁灵魂的原因,才会给了他这种错觉。
书生或许是个知心的人,他能一眼看穿许多人,但他永远不会明白后世中人的灵魂是苍老的,后世中书生不是书生,读书人更不是读书人,短短二十年便足以让后世的年轻人知晓社会的艰辛,人心的复杂,这其中的关隘又岂是处在男耕女织年代的人所能理解的。
朱厚照轻轻的叹了口气,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人并不一定是个雏儿,人不可不知史也不可不知今。他收回了心思,将话题引回了正路:“好了,这样的废话现在说起来没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只想问你为何要砸我的摊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我们的顾客,可见砸我的铺子并不是因为我们的药不好。”
书生本想再论一下关于君子的问题,但是看到朱厚照兴趣缺缺,便也无可奈何,见朱厚照这样问,说道:“圣人云,万恶淫为首,你在这国子监门口卖这等有伤天和的东西,以至于我国子监的监生面有菜色精神不振如何读书,难道不该砸吗?”
朱厚照听到他这么说,往四周一看,果然发现许多监生打扮的人脚步虚浮,眼眶虚青,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我且问你,为何国子监周围会有如此多的青楼红馆?”
书生一时语塞,竟然答不出来。毕竟在他的思维中学习圣人之道自然是开启智慧是最聪明的人,哪里会想到在商人的眼中书生大多都是人傻钱多的缘由上来。
朱厚照呵呵笑道:“再教你一句话,存在即是合理,因为有需求才会有市场,若是你国子监的人都不喝花酒,我这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而今既然是日进斗金,这其中的缘由还需要我来讲?”
书生怒道:“喝不喝花酒那是他们的事情,买不买药却是你的事情,管不管却是我的事情!”
“所以你就把他们揍了,然后又来掀我的摊子?”朱厚照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