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停在五金店前,店外有五、六个看好戏的人被一名警察挡着不让他们进去。那
个警察是郝琳达,芮秋从车子跨出,认出她,她的妹妹前两年给芮秋教过。琳达看到芮
秋,挥手让她过去。她急急进入,一进门便当场呆住了。
地上伏着两个人,一人仰着,另一人俯趴着,另有三个警察蹲伏制压着那两人。艾
达的儿子,也就是杰夫的哥哥谢格雷去年才当上警察,他一膝压在俯趴的那人背上,枪
指插着那人的一头黑发。另一个警察叶凯瑞反手扭住那人的手。芮秋一看便知那人就是
贺强尼。另一个被押住的人,她倒认不大出来,只见警长魏吉米弯身从容地以两只手指
探那人喉头的脉搏。店?请的兼差奥莉薇睁着两只大眼呆看,店经理史班从储货室门口
出来。谁都没注意到芮秋进来。也许下午的阳光正烈,班没看清她人已站在那儿。
“葛太太说芮秋已经出来了。”班对警长说。
“好。”
“放开我,臭家伙!你把老子的手拧断了。”强尼吼着,想挣开扭他的手,但却被
扭得更紧,他马上口出秽言。芮秋听得呆住了,想到也许强尼真的是无辜入狱,但牢狱
生活确已使他和这纯朴良好的社区格格不入了。现在他会把警方也招惹出来,想必也已
够骇人了。
“再动,我就让你脑袋开花,人渣?”
谢格雷这声不屑的威胁简直令芮秋难以置信。不管强尼如何,她可不会坐视他在她
眼前被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趋前问道。
警长和他的手下、班和奥莉薇全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她。
“芮秋,我真的束手无策!”奥莉薇哭叫道。“班跟我保证我在这上班时,贺强尼
绝不会进店里来,哪知他来了,我早已紧张死了,接着安先生一踏进来,我就知道麻烦
来了。果真如此!他们扭打成一团,我便通知警察局了。贺强尼痛揍安先生的喉咙,把
他揍得不省人事,下手得那么重,竟然没揍死!”
“卡尔显然听到贺强尼回来的消息,他来找他,结果真给他找到了。我早上告诉你,
雇用他会出错,你就是不听。他才没来几个小时,瞧瞧这一切!”班指着地上。“他们
把店弄得稀巴烂!”
芮秋放眼望去,油漆罐、刷子、色板全掉得一地,一罐红漆流得黑白瓷砖地面都是,
装螺丝钉、螺帽的塑料桶踢倒,东西洒了一地,大铁罐?的鸟饵也倾倒出来,给踢凹的
铁罐滚在柜抬边,大概刚刚砸过什么人了。
“你要雇用贺强尼这种蠢事应该先来和我商量的,芮秋。”魏警长说。“任何人只
要有点头脑都会知道他一进城,安家的儿子就会来找他。虽然我得依法处理,但我不会
怪他们。卡尔的妹妹死了,而凶手返回我们镇上逍遥根本就是不对的。”他说着站直身
子,芮秋认出他脚下那人是安玛丽的哥哥卡尔。
“可否请你放开他?”芮秋沉声对谢格雷说,“他”指的是强尼。这些人都对他早
有偏见,伤他根本连眨眼都不会。这些年来她一直独排众议相信他无辜,现在她可不会
为了他不是她预期中的学生模样而就此弃他不顾。“有这么多警察,我很难想象我们有
谁会受他危害。他并没带枪吧?”
“据我所知,他没有。”叶凯瑞很快搜寻他全身,不情愿地对警长说。
“放开我,蠢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