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这种乌漆抹黑的汤,要毒死我是不是?!」
「不是……」
「你一定是来骗吃骗喝的对下对?拿开,难喝死了,我不喝。」少年一把推开眼前的碗。
泼洒出来的药汁烫上夕川的手腕,她倒抽口气,急忙将汤碗放到一旁。
「哈,啊——」
少年由笑转为惊叫,他整个让人从床上拎了起来,圆胖的双颊因惊慌而颤动著。
「你再鬼叫一次,我就直接把你丢出去。」索日冷冽地瞪视著他。「听见了吗?」
少年让他阴狠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答不出话来。
「你在做什么,快放下少主。」曲比阿乌怒声道。
「索日,我没事,快放了他。」夕川拿起湿巾覆盖在手腕上。
索日冷哼一声,将他丢回床上,这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才十几岁出头,就目中无人猖狂到这地步,若不是看他年纪还小,他真会当场扭断他的手。
郑仁旻一被丢回床上,立刻喊道:「来人啊!快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
听见这话,并没有任何士兵进来,倒是闽氏入了房,她一进门,瞧见儿子比昨日有精神,不由得露出笑,刚开始时她实在无法信任这小姑娘的医术,可才过三天,儿子已能从床上坐起,而且气色一天比一天好,怎么不让她高兴。
「怎么了?」她探问一声。
「母亲,这个奴隶对我实在太无礼了,把他拖出去。」郑仁旻的脸涨得通红一片。
闽氏尴尬地瞧了夕川一眼。「真是抱歉,这儿我来就行了,你跟你的……」她畏惧地瞧了索日一眼。「还是先出去吧!」不知为何,索日冷厉的表情总让她害怕,偏偏儿子又瞧他不顺眼,她杵在中间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好。」夕川应了一声,也没坚持留下。「那药一定要喝下去。」她叮咛一声後便与索日走出房。
两人一出房,郑仁旻立刻道:「母亲,那个奴隶竟然说要把我丢出去,你立刻叫人把他关起来——」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闽氏安抚地说。「等你病好了再说。」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喝药。」郑仁旻坐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任性。
闽氏不知所措地望向曲比阿乌,曲比阿乌立刻道:「如果把索日关起来,主人就不会为您医治了。」
「我已经好了。」郑仁旻说道。
「您的指甲还是青黑青黑的,等毒都排出去了再说。」曲比阿乌安抚道。
「那人到底什么来历?」闽氏忧心忡忡地问。「怎么一点下人的样子都没有。」
「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的呷西。」曲比阿乌轻蔑地说了句,呷西是奴隶中最低的阶层,是下等奴隶,也是骂人的字语。
「他的眼神让我害怕。」闽氏不安地说。
那个叫索日的一点都没下人该有的卑微与认知,看人总是这样大剌剌地直视,那眸子像黑暗中的猫眼一样不怀好意,盯得人毛骨悚然、背脊发凉,更令她恐惧的是,他的眼睛让她想起早已尘封多年的往事,而那往事是她至今都不敢去碰触的。
「有什么好怕的。」郑仁旻轻哼一声。「他会比戈阿娄厉害吗?」
戈阿娄可是士兵当中力气最大、功夫最厉害的,他参加过十几次战役,身上都是伤疤,砍下的脑袋可以从他房门口排到大门去,戈阿娄可是父亲特地挑选出来在这儿保护他跟母亲的安全。
「索日的力气很大——」
「戈阿娄的力气也很大。」郑仁旻不服输地说,如果不是母亲阻止,他早要戈阿娄去教训索日了,但因为母亲不喜欢戈阿娄,说什么他无礼残暴,所以一直不让他进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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