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澎湃汹涌的慌乱,杜昙英故作镇静道。“庄主呵!晚点我就请福总管传书,告知萧公子夫妇这个角消息。”杜昙英边说,边将药布覆上江天衡的眼,他的世界四间又陷入黑暗,但她的世界从此刻起不再平静。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庄主的眼伤康复得比方大夫预估的还要快!本想着至少还有一个月左右可以想、可以扶延的,没想到……
庄主就要重见光明了,这是喜事,她该为他高兴的!可是一想到他眼睛复明,即有可能就会认出她,那时……他会有什么反应?会怎么样看待她?
惊喜、深情、歉疚和过度的在意,种种情绪交杂,搅乱杜昙英刻意压抑的心,这一慌一乱,教她已然六神无主,不关该怎么办了……
当晚,得知这个好消息,福总管立刻修书,连夜放出飞鸽,飞往朱河镇报喜。
往后两日,江天衡的眼伤有更明显的进步,碧心山庄上上下下,欣喜若狂;杜大娘和青青也感染了众人的喜悦,为天衡感到高兴。
独独杜昙英一人别扭,人前,她扮着笑脸;人后,她凝着愁眉,十分害怕他重见光明时,两人面对面的那一刻。她的一颗心像悬在断崖边,不知何时会掉下深渊;更像脚踩在冬日初凝结的薄冰上,怕一个不慎,冰破了,人摔落寒气逼人的河水里,一切就都没了。
萧敬天已回传书信通知,明白傍晚,他和方采衣将如期抵达碧心山庄。
夜色深沉,万籁寂静,面对爱情,杜昙英患得患失,无法相信自己,更提不起勇气去面对江天衡。
对着明月,她彻夜无眠,直至鸡啼时分,天边已翻鱼肚白,她终于做了不算是决定的决定……
碧心山庄,账房前。
辰巳时辰交接,几度犹豫难舍,安顿好江天衡之后,杜昙英来到账房前,敲敲门知会一声,便入内找福总管。
“昙英姑娘,这时候来找我……有事?”瞧见来人是杜昙英,福总管颇感讶异。平日这时候,杜姑娘都是带着青青陪少爷一起在衡院的,今儿个怎么会突然来?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浅浅一笑,压下心中万般不舍。
“呵呵,昙英姑娘,是否是我们招呼怠慢了?还是你有缺什么,尽管吩咐一声,我交代下去,保证立刻处理得妥妥贴贴。”
“没有。福总管,你多想了!大伙儿待我们很好,我也不缺什么。”
“那你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指什么?”看着杜昙英眉宇凝聚的轻愁,福总管的眼皮无端跳了起来。
“谢谢大家这段日子来的照顾,我想……我们该走了。”身子一揖,诚挚道谢。
“什么?你要走?”福总管惊慌大叫。
傍晚,萧敬天和方采衣准时抵达碧心山庄。仆人通报,福总管愁着一张脸至大门口相迎。
萧敬天夫妇见了纳闷,福总管皱着眉头,一声不吭领路,一直到了书房,关上大门,福总管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愁闷全给吐出来。
“福叔,怎么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不欢迎我跟采衣来吗?”
福总管扁着嘴,摇摇头。
“还是天衡的病情又有变化?”夫君说错,换方采衣猜测。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夫妻俩异口同声。
“昙英姑娘她们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山庄了啊!”福总管抱头大叫。
“呵,大哥,瞧来咱们的猜测真是对了。”
“没错,杜姑娘这一走,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喂,敬天、来衣,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什么不打自招的?老人家我都听糊涂了!昙英姑娘坚持要走就是要走,任凭我说破嘴也没用。采衣,你点子多,快帮忙想想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