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房响起了开饭的铃声,塞林娜不想动,但她必须服从铃声的召唤,即使她不打算留在这庄园上,与唐·阿贝多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他必须向她解释,如果他的确是个君子的话,他就得道歉,因为他把孙子的性格完全给说反了。她匆匆走下楼梯去,一边走一边为获得力量而祷告。她走到了门外,紧张的心情使她踌躇了一下然后鼓足勇气推开门走进厅里。
使她感到意外的是,厅里只有唐·阿贝多一人。他见她进来了,便站起身迎向前来招呼,脸上全无一点愧色。
“你脸色很好,小姐,真得谢谢你,多年来这是头一道有这么个美人光临我的桌子。”
她努力使自己坚强些。“承蒙你的厚意。但倘若我发现你的恭维跟你早先的言词一样值得猜疑的话,我得请你原谅。”
他高高的身影挺直了,但她拒不屈从于这位傲慢的、毫不犹豫地欺骗她的男人。她察觉出尖刻的说话已经到了他的唇边,但他随即软了下来,他把她拉前一步,坦白承认说:
“我当真得向你道歉,小姐。把真相掩盖起来比照直说谎或许是更大的罪过。可是,在我们谈论之前,让我先给你倒一杯酒。晚餐可以等一下,等你情绪更好一点时再上来享用吧。”
她一挥手拒绝他的酒,但允许他把她引向一张沙发,他猛地坐下,眼睛不自觉地望着门口。
“我的孙子已经和他的伙伴们一起离开了庄园,去走访邻近的一个城镇。我敢肯定要等明天一早才能听到他们口来的喧嚣声。”他喃喃道。
塞林娜放下心来,轻松地靠在椅背上。他察觉出她感情上的变化。
“那么说,你巳经见过我孙子了?”
“岂止见过,”她激动地说,“更确切地说,我让他追得走投无路,捕捉住,并且随即打上烙印。”
他把他不要的酒倒掉,犹豫了一下,皱皱眉头:“打上烙印?”
“给一个买来的女人烙上记号,先生。”她解释道。“就是那么个女人。按照你孙子所说,在这儿没有她的位置,决定她命运的,只能是她的买主也就是你本人。”
“天!”一声惊叫,略带恼怒的惊叫从他的嘴唇吐了出来。“如果他还是个孩子,他会因为这样的侮辱而受严厉的惩罚!”
“但他不是孩子,而无论如何,我觉得他所说的有道理。为腼腆的孙子选妻子也许并不是没理由,然而为象唐·华安这样的人选妻子便太过份了。先生,你确实十分了解你孙子,知道这行动一定会唤起你孙子的极大愤懑吗?”
他的回答仅仅是一声叹气。她不知道他的叹气是怨恨自己碰了壁,抑或是悔恨自己伤害了他孙子和她的感情?
“你若允许我解释,”他恳求道,“我的动机便不会显得那么自私。”
“你的动机已经跟你的孙子解释过了。他告诉我你培养牲畜上的成功,使你津津乐道你的设想——你能确定什么样的人最可能结成成功的伴侣。在这一点上,先生,你是大错而特错了。唐·华安是我讨厌的那类人——一粗鲁、不文明、以自我为中心!”
使她惊奇的是,唐·阿贝多眼睛露出了喜色,脸上泛起的笑意打破了嘴角露出的严峻神态。受他的欣喜所恼,塞林娜一跃而起,但他用手和解地按住了她。
“原谅我。亲爱的,但我以前已经听过这样的话,说得同样的激烈,同样的真挚。话是由后来成了我的儿媳妇的姑娘讲的。她,我承认,让我硬留住了,目的是跟现在我留你同一个样。我儿子就是和华安一样不听话的年轻人。他每天的时间都花在草原上,和那些他羡慕有自由的牛仔作伴。对制定计划,管理账目,处理事务,办好事业一概不闻不问!很多好家庭的姑娘都愿意、渴望嫁给他,但他一个也不要,宁愿跟无拘无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