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夜,她受够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祝英台打算冲到对面去,招一辆计程车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才跑两步,脚下滑,眼看著就要往前面跌去——
「小心!」一双强壮的臂膀接住了她,令她免於一劫。
适时伸出这一双手臂的人,正是马文才。
他很担心一个人往外奔去的祝英台,所以揍了梁山伯一拳後,便跟了上来。
靠在他怀里的纤细身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关系,传来了些微的颤抖。
「你没事吧?」马文才问著,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停住了。
断了线的珍珠从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滚了下来,路灯的光亮照得泪珠儿颗颗晶莹;细细的雨丝染湿了那头整齐的发髻,那原本总是傲人的柳眉微微蹙拢,失去血色的红唇,此刻再也说不出任何伶牙俐齿的话语。
马文才竞被这样的景象荡漾了心思,呼吸一窒。
他怎会在这儿?
祝英台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丢脸的一幕居然会被合作夥伴看到,她单手擦去脸上的泪,试图将原本在商场上的面具带上。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人瞧见这么软弱的自己。
「我没事,谢谢。」不行、不行!这样的糗态被人看到,不晓得又要被碎嘴的人传成什么样了?但她也不免讶异,自己才想起了马文才的温暖,他竟然就碰巧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不,你肯定有事。」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就像是深不可测的夜色,仿佛可以看到她心里最深层的脆弱。
「放开我……」祝英台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刹那问只觉得她的心里散出了异样的窘迫,让她更想从他的怀中逃脱。
「我送你回家。」他不放心这样的她,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街上坐计程车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我不回家!」祝英台立刻激烈的拒绝。现在回去会被正在用餐的父母亲发现她的模样,她可下想让父母亲多操这份心。
「那你要去哪里?」他追问。
「我……回公司……」她垂下头,像个无助的孩子,说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只为了掩饰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我还有一些文件还没有看完……我回公司……」
「你够累了,那些文件可以明天再看。」他拉著她的手,往他的爱车方向走去,强硬的态度教人不能拒绝。「你需要休息!」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被硬牵著走,她从未见过这么霸道又擅作主张的男人!
他没有再回话,只是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的大手中,传来了阵阵属於马文才的温暖,是那一股温暖,让祝英台这样外刚内柔的女子,暂时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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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夜里的碧潭桥畔,仍泛著水气的冷意。
漂亮古拙的吊桥上一盏盏暖暖黄光,照得底下河床浮动闪闪,非假日的观光胜地,岸边的行人几许,更添几分寂寥,还有诗意。
「喝摩卡好吗?」
马文才走到凝望著窗外出神的祝英台身旁,递给她一杯冒著白烟的红色马克杯,霎时间咖啡的香味肆无忌惮地往她的鼻间冒去。
她接了过去,低声地道:「谢谢。」
鹅黄灯光下,祝英台的小脸接近香味四溢的咖啡,热气温暖了她苍白的脸颊。
这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与马文才办公室的摆设相去无几,同样以黑白两色作为基调,柔软不失气派的沙发坐起来十分舒适,整间屋子乾净而优雅,就跟眼前这名男子一样。
「我家……很脏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