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琴几之前,抚琴调韵发出叮咚之声,琴几一端设着古木雕根花台,台上置了香鼎,檀香幽幽散发。
她引商征羽,轻轻的奏了起来,奏的虽然是常见的曲调,但是琴声悦耳美人在前,不由得令人心醉神驰,飘然欲醉。
一曲终了,喝彩之声不断,凌小小优雅的向众人行礼,含羞带怯的眼眸始终低低的垂着。偶尔她抬起头来,眼光不经意地落到宋雪宜那尔雅不凡的身影上,双颊顿时涌起一朵红云,又快速的调转过眼光。
眼尖的夏光至注意到了,低声对宋雪宜道:“真不知道你最近走了什么好运,第一次到这来,居然就让凌小小另眼相看。”
他真是好运气呀!家里还摆着如花似玉的老婆,现在又有花魁对他猛送秋波,怎么会有人连获得美人青睐都来得比其他人容易?
像他长得也不差呀?而且他都是笑脸迎人的,比起宋雪宜那张没表情的俊脸,他才应该是那个迷倒众美人的翩翩公子吧?
“有吗?”他没注意到那个花魁究竟生得是圆是扁,而她的琴艺如何,他也没有特别的注意。
他脑袋里只想着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他爹突然跟皇上称病,说要带着君代到洛阳去休养,但他红光满面,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怎么看都不像有病。
况且到洛阳养病,需要把家里的奴才全带走,只留下几个厨娘和粗使的丫头、看门的小厮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而且跟君君那个番女一定有关系。或许他们是在制造他们独处的机会……
第二件事情是十年前的旧事,关于他被一个有着绿眼睛的恶鬼攻击的往事。
今天,他总算知道她是谁了。其实在他看见君君那少见的绿眸时,他就应该知道,她就是十年前那个咬他、打他、抓他的小女孩。
当年他在沙漠中消耗了体力,又处在刚得知君代是他后娘的震惊里,因此才会被君君打得浑身是伤。
这一段被女孩子欺负的往事,一直是他的伤痛,他居然会被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打到毫无招架之力?!这是个天大的耻辱呀!所以后来他才会勤奋的练武,随军出征攻打匈奴,战功辉煌的升为将军。
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不是吗?他等着出这口窝囊气,可是等足了十年哪!
想到君君,他突然想起临出门时婢女交给他的竹简,说是公主的手谕。
基本上这份手谕只适合挂在门上避邪,鬼画符似的,谁知道在写些什么?所以他随手把竹简扔在书房里,还是出门赴宴去了。
他将酒杯靠近唇边,却没喝,露出了一个算计的笑容。
“你干吗呀!一个晚上阴阳怪气的,瞧你笑得我浑身发寒。”夏光至问道:“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天理循环,报应昭彰。”仰头喝下那杯酒,他想他或许不该冷落他的娘子太久。
“啊?”他一脸迷茫,怎么他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美人在对他送秋波,他或许有机会与她共度春宵,这种美事怎么会跟报应扯上了关系?
“没什么。”宋雪宜笑,“是家务事。”的确是家务事。君君嫁给他了,不是吗?他虽然不能打她一顿出气,但是至少能教教她什么叫作三从四德、丈夫是天的美德吧。
或许他还能顺便教她,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很脆弱,但报复心却是相当强劲的。
带着一些报复的快意,他发现这桩婚事,其实并不怎么令人难以接受。
“真羡慕呀!”不明就里的夏光至欣羡的说:“早知道君君公主是个大美人,就算打破头我也要跟你抢。”
想必宋雪宜面对着娇滴滴的老婆,一定是夜夜春宵,难怪他会对花魁无动于衷。这也难怪,跟君君公主一比,凌小小也只能算